顧家老宅。
顧時宴回到自己房間洗過熱水澡、喝過一碗辛辣的薑湯後,只圍着一條浴巾就躺在了床上。
臉上紅腫青紫一片,幾乎快看不出是往日面如冠玉、斯文優雅的顧公子。
裸露在空氣中的腹部平坦結實,塊塊分明,上面還有大片的青紫淤痕,很明顯,鄭鈞並未手下留情。
顧時宴此刻完全沒有心思注意到這些,甚至連痛感都被忽略。
按理說,心裏卸下了一塊大石頭,他該是輕鬆而愉悅的,可是沒有,他胸腔里反而是空蕩蕩的。
得償所願後的心情不該是這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誰啊?」顧時宴只是側過頭,身體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他很煩躁,連帶着語氣都帶着遷怒。
「宴哥哥,是我。」溫柔清脆的少女聲音。
鄭芯!
她怎麼還沒回去?
「宴哥哥,我進來了?」門把手轉動。
「等等!」都怪他自己,只知道關門,不知道給門上鎖。
顧時宴動作極快的起身,背對着門,迅速拿起放在椅子靠背上的白色浴袍裹上。
鄭芯開門後,只看見了一個寬厚挺拔的背影,此時的顧時宴快速地繫緊腰帶。
顧時宴確定自己包裹嚴實了,轉身順勢坐在椅子上:「芯兒,你怎麼還在這兒?」
「宴哥哥,你的腿跪了那麼久,應該又青又腫了,還有之前我哥打你的,明顯的這麼厲害,你還要不要見人了,我找林管家要了些藥酒,活血化瘀的。」
鄭芯端着托盤,上面確實是一些紅花油、生理鹽水、棉紗布和敷貼。
顧時宴低頭,兩腿膝蓋上青紫一片,輕微紅腫,他也只是隱隱覺得有些痛,但其實並不嚴重。
臉上的還好,真正嚴重的是腹部,鄭鈞的那幾下真的是打到了實處,他下手又狠,現下才感覺到,真的挺疼的。
只是他不可能讓鄭芯看見。
「多謝,你有心了。」顧時宴道謝。
芯兒賢惠又會照顧人,會說話心腸軟,確實是他最理想的伴侶。
只是,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鄭芯突然低下頭來檢查,言語之間有些慶幸:「還好,只是有些腫,沒破皮。」
顧時宴被她的動作搞了個措手不及,差點反手把她推開,還好忍住了。
喜歡的女人主動照顧他,正常男人應該都是接受的吧。
他不能反抗,不能躲避,還要接受。
「宴哥哥,我來給你上藥吧。」
鄭芯先是用生理鹽水給顧時宴清潔了膝蓋周圍的皮膚。
顧時宴僵硬着身體,強忍着不適,他始終覺得眼前的親密並不適合他們二人。
他和鄭芯說來感情好,但實質上最親密也不過是擁抱,牽手的次數不多,其他親密的接觸更是幾乎沒有。
鄭芯將紅花油倒在空白敷貼上,眼看鄭芯的手就要摸到顧時宴的膝蓋,他終於忍不住,下意識地躲開了。
鄭芯眼中閃過一抹受傷,有些哀怨地看着顧時宴。
「我自己來就好。」顧時宴還挺尷尬的,搶過去自己給貼上了,都沒給鄭芯反應的機會。
先貼左腿,後是右腿。
顧時宴不自在極了,他沒想到和鄭芯處在同一個空間會這麼難受,那是跟鄭媗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那時,他只感覺到了臉紅心跳,心癢難耐,全身發熱,充滿激情。
顧時宴看了看窗外,夜色深沉,不容拒絕道:「很晚了,我派車送你回去。」
鄭芯其實還不想回,但是又不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