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打開車門,屁股還沒坐到墊上的何旭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是,顧總,我回去就去查。」
顧時宴沒再說話,但是何旭莫名覺得,那個矜貴優雅的世家公子哥似乎蒙上一層若隱若現的悲傷。
他看不真切。
從離開診室到回到車上短短几分鐘的時間,顧時宴從現存的記憶深處翻找着一切有跡可循的過去。
最終,停在了洛杉磯。
在洛杉磯醒來的那次,是顧時宴認為最可疑的一次,所有的記憶錯亂就是從那時開始。
而且,顧炳生的一反常態更讓他生疑。
如果他的記憶遺失在洛杉磯,就去那裏找回來吧。
不為別的,他最恨欺騙。
— —
紀遇城驚喜的發現,還真讓他這個烏鴉嘴給說准了!
他嫂嫂還真的是個演戲的天賦型選手!
下午的那場自殺戲,從開始到喊卡,愣是極其完美地給順下來了。
黃奉遵天子之命,率領部下鷹犬深夜而至,杜家滿門悉數被抓,囚於庭院。
「邊關戰事告急,身為萬民之君,卻心胸狹窄,企圖斬將於陣下,江山危矣,百姓苦矣!」
杜泠月之父乃當朝大學士,世無其右的繪製輿圖高手,寧死不肯交出邊疆軍事佈防圖,最終咬破口中毒囊,毒發身亡。
杜泠月之母性情剛烈,深諳家國大義,撞刀自盡。
臨死之前,聲音又痛又憐,「阿月,娘會讓你爹……走的慢些……」
杜泠月親眼目睹父母接連慘死,過度悲慟之下竟流不出一滴眼淚,說不出一句話。
她早就猜到,她們難逃此劫。
杜泠月一身白衣煢煢孑立,清冷孤傲的好似月下仙子,烏髮散亂,面色慘白如雪,破碎的柔弱之感撲面而來。
黃奉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他就像是一台毫無情感的殺人機器,雙眸冰冷殘忍的沒有一絲憐憫。
「杜泠月,你若再不識趣,你父母的下場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杜泠月雙眸含恨,眼瞼下方是生她養她的母親的鮮血,艷紅灼目,儼然是綻放的怒梅,傲氣凌霜,過剛不折。
黃奉皺皺眉,「為了一群螻蟻,還有一個許知危,賠上了你的父母,還要賠上你,值得嗎?」
「你若識相,交出軍事佈防圖,交出許知危,陛下自會饒你不死,還會讓你父母風光大葬。」
杜泠月驀地冷笑,似是在笑他可悲。
她啞聲開口,「死得其所。」
話音落下,她憑藉一股巧勁兒極快地奪下身側錦衣衛爪牙的刀柄,手起刀落。
在所有人錯愕之際,鋒利的刀刃已經劃破那凝脂瑩白肌膚下的大動脈。
暗紅的鮮血噴涌而出。
杜泠月清晰地感覺到血液流失的冰涼,潔白的衣服染上大片血跡,卻用盡全身力氣地爬向父母,含笑倒在了母親的身側。
為家國,為百姓,我們杜家死得其所。
女兒心悅許知危,但比起隨他苟活,女兒更想長伴父母左右。
她走不了,也不會走。
「卡!」
章曉天激動地喊卡,他是真沒想到,鄭媗只是第一次拍攝,效果就有這麼好!
「於小姐,您真的太有天賦了!」
鄭媗接過紀遇城遞過來的紙巾,擦掉脖子上的假血,情緒一時之間還抽不出來。
「多虧章導您之前給我透徹分析了杜泠月的情緒起伏,我才能代入進去。」
實際上,為了怕拖累劇組進度,她上午剛上完表演課。
章導急忙擺擺手,「還是您
第239章 「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