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聽罷若有所思,片刻後才聲音沉沉道:「永璂其實是個好孩子啊.......」
「皇阿瑪的孩子,自然都是極好的。」永琮笑眯眯地看着他。
「罷了,不說這些了,你既然進宮來,就陪朕好好下下棋。」弘曆一拍腿站起身:「咱們去窗邊賞着雪景下。」
「啊——」永琮頓時「哀叫」起來:「皇阿瑪棋藝嫻熟,兒子哪裏下的過啊!」
弘曆才不管那麼多呢,直接就讓進忠端來了棋盤。
這一下就是一整個下午,最後永琮長春宮也沒去成,只好先回府去。
宸王府。
富察鍾毓正在屋子裏為永琮做一個新圍脖。
正做的仔細呢,就見眼前燭光一暗,她立即笑起來:「爺擋着妾身的光了。」
永琮坐到她背後伸手把東西接過:「晚上就別做了,傷眼睛。」
「妾身瞧着這又快下雪了,旁人做的妾身總覺得不夠貼心。」富察鍾毓笑起來,眼睛亮亮地看着永琮:「再說了,爺用着妾身做的東西,她們就知道爺最喜歡妾身了。」
「我不用她們也得知道我最喜歡你。」永琮笑着把人摟在懷中,就這麼靜靜抱了一會,永琮突然湊到她耳邊:「額娘一直擔憂你年紀小,有孕太傷身了,我也覺得是。」
富察鍾毓抬頭看着永琮的臉:「爺怎麼突然這麼說?」
永琮安靜下來,細細感受着指尖傳來的健康的脈搏。
他不說話,富察鍾毓也不說。
永琮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嘴上總有些輕佻,但更多的時候,他就喜歡撫着自己的手腕就這麼靜靜地抱着她。
這個人的心思深沉無比,富察鍾毓總想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但是人的心跳是不會撒謊的。
她的心不會,永琮的心也不會。
他小心翼翼,愛也不會說出口。
承諾更不會。
就像當年他陪着自己在木來圍場散步時說的話一樣:「我不能告訴你,更不能說愛你,我怕你信一輩子。」
「我怕萬一有一天我做不到了,你會傷心欲絕。」
這個看似強大的人,其實內心最是敏感不安。
富察鍾毓能理解他這種心態是怎麼來的。
端親王永遠失了繼承大統的資格,整個富察氏的未來幾乎都壓在了他一個人肩膀上。
為了富察氏的榮耀、為了皇后娘娘、端親王、和敬公主的榮耀,為了整個宸王府,他只能不停向上走。
他不能疲憊、不能失誤、更不能有一丁點錯處。
他要永遠站在端親王的陰影下,堅定地扛起所有的一切。
富察鍾毓從前不知道,但進京之後,她私底下聽見的最多的話就是:
「七阿哥終究不如二阿哥。」
「二阿哥真是可惜了。」
「要不是二阿哥失勢,怎麼輪得到七阿哥?」
這樣的話實在是太傷人了,好像永琮得到的一切與他的優秀全無關係一樣。
永琮若是一個平庸的人,不論有沒有端親王,這一切的榮耀都與他無關。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證明他本身也是一個很好的人。
為什麼要不停去比較呢?
端親王很好,永琮也是一樣的好,大家明明都很好啊。
不過都是命運弄人罷了。
「爺,你今日不是進宮給皇額娘請安嗎?裕安最近剛剛會喊祖母,妾身明日和嵇福晉.......」富察鍾毓想換個話題,誰知道剛說了一半就被永琮捂住了嘴:
「不提其他人,我不想聽。」
富察鍾毓聽着他有些孩子氣的話頓時笑了,她把永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