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陣婆娑起舞。月亮早早地躲進了雲層,四下里一片幽暗。
夜梟緩慢飛過頭頂,發出淒涼的悲鳴。
屋內沒點燈,孟柏澤一身玄色長袍站在窗前,冷風撩動面上的墨髮絲絲揚起,掀動袖襟袍角飛舞不定。
透過影影綽綽的樓宇翹角,凝視着平樂院的方向。
那邊人去樓空,老太太不知所蹤,紅蘿和晏嬤嬤被關入暗室。
連帶整個孟宅都是一片死氣沉沉的冷寂,仿佛空蕩蕩的鬼宅,或許是該到了收網的時候。
花圃里燈光閃爍,一條黑影縱高伏低,像幽靈般忽隱忽現,從亭角壁瞬間閃到窗前,悄無聲息地躍了進來,送來香風陣陣。
柏澤眉頭一皺,頗為不耐的低聲道:「這個緊要關頭,你來做什麼?難道不知孟懷遠已經盯上咱們?」
他警惕地掃視着黑沉沉的院內,見無人跟蹤才稍微放寬了心。
「孟懷遠要清點那批抵押物,怎麼辦?」在花圃微弱燈光的映射下,冷洛一身青衣,脫下風帽緊張地問。
「讓他清點,孟懷遠已是窮途末路。」
柏澤又有幾分擔憂。
「若不是因為老太太,今夜就可讓他這隻老狐狸原形畢露,或許老太太就在他手上。
就怕孟懷遠到時候拿她老人家作籌碼,依門主的秉性,不可能為了一個老太太而放棄原來的計劃。」
冷洛說:「據我所知,那日孟懷遠回中桂院的時候是一個人,我懷疑他另請有幫手。」
「幫手?」柏澤忽然想起戴恩與廖雄這兩個彪形大漢,力大無窮又勇猛異常,乃孟懷遠的死黨。
至戴仁德死後,便與他格格不入,三番五次在孟懷遠跟前挑撥離間。
不曉得孟懷遠出於什麼目的,竟沒有相信。
如若這兩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平樂院轉走老太太,那是易如反掌。
「軟骨散都給他服下了嗎?」
「嗯,」冷洛點頭。
「夜已深,回去吧!耽擱得太久,孟懷遠會起疑心。」
柏澤放軟了聲音,難得與她好言好語說回話,或許是因為他們的合作關係快要結束。
「他們在書房議事,一時片刻怕是完不了,」冷洛站着沒動,頓了頓,幽聲道:「以後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我們因為共同的仇人走到了一起,是一種互利互惠的合作關係,當共同的敵人消失,你認為我們還有見面的必要嗎?」
冷洛垂頭默不作聲,半晌,才淒聲道:
「你要到帝都去找大小姐嗎?我知道你一刻也沒忘記過她。」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趕緊走吧!」柏澤有些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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