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魔域,缺胳膊少腿的回來,必然會怨恨上為了一己之私蠱惑他們前去的百里璟。
但要是沒去,那他們就不會知道魔域究竟有多可怕,但害怕魔域不敢跟他們一同前往的翎卿,卻是個實打實的膽小鬼。
百里璟來找翎卿,本就是一箭雙鵰。
不對,三雕。
他還順便給翎卿道了個歉,把昨日發生的事一筆勾銷。
「主人你怎麼都不攔着啊?那你不是白挨罵了嗎?」系統好奇。
「當然是,」翎卿鬆開手,髮絲從手指間流水般滑落,眼眸開闔間,顯出一點極溫柔的笑意,「給他們一次活下去的機會啊。」
「雖然他們不會珍惜就是了。」
水鏡里,金色雲浪自天邊滾滾而來。
近了才能看出,那是一架極尊貴奢華的馬車,足有一座小山大,通體燦金,連天邊的太陽都不及它半分光輝,兩列侍衛穿戴全套黃金甲,胯/下架着能踏空而行的天馬,擁着馬車浩浩蕩蕩而來。
「謝斯南?」百里璟率先認出了來人,睜大了眼,不由自主倒退一步,「他怎麼在這?他不是在晉國皇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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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手握王權的尊貴皇子,以後的人族帝王。」翎卿素白的指尖點着水晶,輕輕念出這個名字,「謝斯南。」
「也是主角身邊的四人之一。」
他眼眸中閃動着趣味,「主角都要九死一生去冒險了,他的護花使者怎麼能缺席呢?」
系統眼前一黑。
它以為翎卿把消息傳出去,逼得主角不得不做出表態,已經很無恥了,怎麼想得到,翎卿這消息壓根就不是,或者說不只是給百里璟傳的。
「可是他不一定會支持百里璟胡鬧!」系統突然抓住了翎卿的漏洞。
在萬人迷光環之下,人人都愛主角,不分男女。不說別人,就說謝斯南,那可是被百里璟硬生生掰彎的,對他情根深種,翎卿都說了溫孤宴舟喜歡百里璟,他怎麼可能放百里璟去給溫孤宴舟收屍?
「所以我讓人傳的不是他要去給溫孤宴舟收屍啊。」翎卿說,「我只是讓人告訴他,百里璟最近和一個弟子走的很近,那個弟子還對他心存好感。」
「百里璟要做什麼,是他自己查出來的。」
人嘛,先入為主,先聽到的,又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的事,總是最重要的。
至於查出來的細枝末節
不是百里璟和這名弟子當真有什麼私情,不就好了嗎?
「一個是死人而已,死都死了,還能威脅他?當然是活着的那個更重要。」
翎卿拿眼角去看系統,他的眼睛長得圓潤,但眼尾是上揚的,這樣一撇,那點似笑非笑的神情,和他長開之後的模樣無限貼合起來。
「李渡水越要攔,他就越要幫,這樣才能顯出自己的與眾不同啊。」
水鏡中。
侍衛躬身掀開車簾,謝斯南負手立在朱木車轅之上,金冠玉帶銀龍靴,冷冷看着沐青長老身邊的年輕弟子。
「你自己無能,難道要讓小璟背負上亂七八糟的罪名嗎?不就是一個魔域,有孤在,小璟何處去不得?」
像是印證他的話,在他身後,一股浩瀚威壓轟然籠罩了這十幾節台階。
李渡水按着劍柄的手青筋暴起,卻礙於這威壓,只能強迫自己放開。
沐青長老同樣戒備地看了眼馬車。
謝斯南朝百里璟伸出手,翡翠扳指鑲金,套着大拇指,顯得骨節格外分明,說話時,刺骨刀又化作繞指柔。
「小璟別怕,到我身邊來。」
百里璟側臉緊繃,隱約能看到咬緊的牙關,好半晌一動不動。
淺淡的蓮香在空氣中浮動,翎卿有些不滿自己身上莫名多出的氣味,輕嘖了聲,他提起手腕,嗅了嗅那塊皮膚散發出來的幽幽淡香,又想重新去洗個澡了。
系統乾澀道:「我要是咬死了不給你劇本」
「那我還有咱們人見人愛的主角啊。」
院子中的草木「活」了過來,拿盆的拿盆,打水的打水,很快,一盆清水就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