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發佈會結束,就到了專輯的主打歌欣賞環節。
會場燈光一黯。
提前準備好的大熒幕上,突然出現一個碩大而鮮紅的《囍》字,詭異地讓人心頭髮慌。
下面才是詞曲信息,都寫着「凌平」兩個字。
許多記者和樂評人情不自禁皺起眉頭,凌平和傑輪則對視一眼,這一下先聲奪人,看來很有效果。
前奏響起,畫面一轉,一個穿着紅嫁衣,披着紅蓋頭的新娘子站在一張矮凳上,前廳四周掛滿了紅色的燈籠,竟是一場古人的婚禮,可唯獨不見新郎在何處。
「正月十八,黃道吉日,高粱抬。」
第一句歌詞唱出來時,所有人頓時眼前一亮。
「竟……竟是上海話!」
許多樂評人不禁坐正了身子,他們比外行懂得多,自然也看出了歌詞中的一些深意。
「正月……忌婚嫁,可歌里為什麼要反其道而行之?」
寥寥一句,便勾動了這些人的情緒,使他們越發緊盯着眼前的大熒幕。
這時,畫面里,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新郎倌,突然從新娘身後鑽了出來,嚇了在場所有人一跳。
只是新郎倌兒動作非常不協調,好似泥塑木雕,就連臉上掛着的笑容,也是假的厲害,透出一種滑稽。
「抬上紅妝,一尺一恨,匆匆載。」
「裁去良人,奈何不歸,故作顏開。
「響板紅檀,說得輕快,着實難猜。」
三句詞一出,樂評人中有些人終於明白了,這歌主題遠比想像中複雜,更比想像中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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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歌曲節奏一變,傑輪熟悉的rap響起。
「聽着,卯時那三里之外翻起來。
平仄,馬蹄聲漸起斬落愁字開。
說遲那時快,推門霧自開。
野貓都跟了幾條街,上樹脖子歪,
張望瞧她在等。」
「臥槽!」
這下不光樂評人了,連記者們都聽出了歌詞中的問題。
「這村里也怪,把門全一關,
又是王二狗的鞋,落在家門外。
獨留她還記得,切膚之愛,屬是非之外。」
伴隨着歌曲演唱,熒幕里的新郎新娘,依舊跳着詭異的舞蹈。
「她這次又是沒能接得上話,
她笑着哭來着,
你猜她怎麼笑着哭來着,
哭來着,
你看她怎麼哭着笑來着。」
傑輪的rap越念越快,眾人聽感也越來越強烈,就在情緒要達到高潮之時。
突然,嗩吶聲響了!
情緒、節奏、旋律在這一刻統統摧毀,整個世界只有那一道高亢到極致的嗩吶聲。
所有人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們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太牛逼了,音樂還能這樣玩兒?」
嗩吶,萬器之首,氣勢之恢宏,幾乎勝過千軍萬馬。
待到嗩吶聲歇,傑輪繼續開唱,只不過這一次用上了戲腔。
「堂前,他說了掏心窩子話,
不兌上諾言,豈能瀟灑。
輕陰,嘆青梅竹馬。
等一玉如意,一酒桶啊。」
嗩吶,rap,戲曲,元素太多,樂評人們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了,只覺得好厲害,好想聽聽這首歌的極限在哪裏?
熒幕上,新娘臉上已經出現悲戚之色,只有新郎依舊掛着木訥的笑容。
第156章 《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