誦對於其他的事情,總是三緘其口,更不敢輕舉妄動。每逢在父皇跟前談事論奏,他總是嚴肅有餘,即使對皇帝身邊親信的宦官,也未嘗假以顏色,他把個人的喜怒哀樂深藏心底。對朝廷上下的人物,他基本上也是不即不離、若即若離的。然而,這些都是表面現象。李誦位居儲君期間,也絕對不是對天下大事和朝廷政治漠不關心的,他身邊的王伾和王叔文等人就經常和他談論天下大事和民間疾苦。
王伾,因善於書法為太子侍書,成為順宗做太子時的書法老師,很受信任;王叔文,越州山陰人,以善於圍棋得以入侍東宮。王伾和王叔文均為翰林待詔,各以琴棋書畫見長,二人的使命自然是奉德宗之命陪皇太子娛樂,順宗對自己的師傅很是尊敬,每次見面唐代圍棋子,都先施禮。王伾和王叔文見他並不是以玩樂為滿足,就在對弈和研墨的間隙和他講談有關治國安邦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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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王伾、王叔文和其他一些侍讀暢談天下政事時,涉及到當時一些比較敏感的弊政,順宗對他身邊的人說:「我準備把這些弊政向父皇直言,以便能夠改正。」劉禹錫像眾人都對此舉表示稱讚,惟獨王叔文一言不發。等眾人都退下時,順宗單獨留下王叔文,問他:「剛剛為何就你不說話?是不是有什麼深意?」王叔文道:「我王叔文得太子殿下的信任,有一些意見和見解,哪能不向殿下奉聞呢!我以為,太子的職責乃在於侍膳問安,向皇上盡忠盡孝,不適宜對其他的事品頭論足。皇上在位時間長了,如果懷疑太子是在收買人心,那殿下將如何為自己辯解?」順宗聞言,恍然大悟,既緊張又感激地對王叔文說:「如果沒有先生的這番點撥,我怎麼能夠明白這其中的奧妙啊!」從此,他對王叔文格外喜歡,東宮事無大小,都委託他和王伾來謀劃。
做太子期間不僅暗中非常關注朝政,而且在他身邊還形成了一股政治勢力,組成了一個以「二王」為中心的東宮政治小集團。王伾和王叔文成為集團的核心,在其周圍還有一批年富力強的擁有共同政治理想和政治目標的成員,這些成員當時都是知名人士,其中最着名的是劉禹錫和柳宗元。另外,還有王叔文的舊交凌准、善於籌劃的韓泰、英俊多才的韓曄、精於吏治的程異以及陳諫、陸質、呂溫、李景儉、房啟等人,他們基本上屬於朝廷御史台和六部衙門的中下層官員,經常在一起談論國事,逐漸地也都成為這一集團的重要成員。
對上述人員,歷史上習慣以所謂「二王八司馬」相稱,也就是把王伾和王叔文以及劉禹錫和柳宗元作為了東宮集團的代表人物。其實,在這一集團當中,還有一個不能不說到的人,他就是翰林學士、後來做了宰相的韋執誼。韋執誼出身京兆名門望族,自幼聰俊有才,中進士擢第,應制策高等,德宗拜為右拾遺,召入翰林為學士,年僅二十餘歲的他深得德宗的恩寵,得與皇帝相與歌詩唱和,並與裴延齡、韋渠牟等皇帝的親信一起出入禁中,略備顧問,很得當時朝野的矚目,他與王叔文的交往很有一些機緣巧合。
那是在一次德宗的生日華誕上,略通一些佛教知識的皇太子敬獻佛像作為賀禮,德宗命韋執誼為畫像寫了贊語。德宗對太子的這一禮物很滿意,就讓他賜給韋執誼縑帛作為酬勞,韋執誼得到太子的酬謝,按照禮節到東宮表示謝意。就在韋執誼這次來東宮拜謝皇太子的時候,身為太子的順宗鄭重地向時為翰林學士的韋執誼推薦了王叔文:「學士熟悉王叔文這個人嗎?他是位偉才啊!」從此,韋執誼與王叔文相交,且關係越來越密切,成為「二王」集團中地位特殊的核心人物之一。
多年儲君生活的壓抑,使李誦的心理極端憂鬱,身體狀況也不樂觀。李誦突然中風,失去了言語功能,此時的德宗也已入暮年,對兒子的病情十分掛念,憂形於色,數次親臨探視。還曾派人遍訪名醫為李誦診治,但是效果很不理想,皇太子病重的事,很快傳遍四方。這年底,德宗的身體健康狀況不佳,皇帝和皇太子同時病重,使宮中的政治空氣頓時凝滯起來。由於李誦臥病,新春朝會沒有能夠參加,德宗悲傷嘆息,進一步導致了病情的惡化。德宗病重之際,諸王大臣和親戚都到其病榻前奉侍湯藥,惟獨順宗因為臥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