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8月17日,奉天兵工廠第七槍管制造車間。
李秦武將一根墨約4根手指頭並起來那麼粗,30厘米長的鐵管粗胚放在機床上夾緊,並用鑽頭在中間鑽出一個基礎孔。
他略做檢查,確認基礎孔無誤,拿着這根槍管粗胚轉移到鍛錘處。
他先將槍管插入斷錘中間的金屬杆,那根金屬杆上刻有膛線,一會兒鍛錘從四面八方砸下來,槍管粗胚會被砸的慢慢變長,內部就自然擠上了膛線。
插好槍管,李秦武退到安全距離外啟動機器,4個鍛錘圍繞槍管不停砸下,30厘米的槍管在鍛打中變得越來越細越來越長。
經過上千次鍛打後,槍管粗胚變成長74厘米的槍管,只需送入下一環節,將槍管內線膛的毛糙打磨乾淨,便可以送入組裝車間,但這就不是李秦武的工作了。
李秦武將這槍管扔到簸箕里,那裏已經有9根一模一樣的槍管,這第10根便是他今天下午的工作量。
李秦武背起簸箕,和一個廠房的工友打了聲招呼去交槍管,他要將這些槍管送入旁邊的打磨車間,那裏會用流體物質注入槍管內,將槍管的少許毛刺打磨光滑,這樣處理後的槍管就可以發射子彈了。
打磨車間外有個老頭坐在太師椅上抽着煙,大家都叫他老火頭,別看他一副悠哉悠哉不着調的模樣,人家可是高級技工。
老火頭見李秦武來了,用煙斗指了指身邊,李秦武把簸箕放老火頭指的位置,老火頭慢悠悠抽了兩口煙,這才將槍管拿起來,眯起一隻眼睛順着槍管看進去。
他反覆檢查了好幾遍,放下槍管點了點頭。
「後生可以呀,十根槍管全是良品,這一個月你送我這裏的槍管質量都不錯,後生有心列。」
李秦武笑了笑。
「喜歡這工作自然就上心了。」
老火頭嚴肅的看着李秦武的眼睛,語氣中帶上了些許警告。
「後生,你喜歡的不是這工作,你喜歡的是槍,老頭我警告你,千萬不要動歪心思,工廠里的材料都是有數的,你要是敢偷廠里的材料自己躥一把槍,那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李秦武趕忙搖頭擺手。
「哎呀老火頭說啥呢,我怎麼可能偷工廠的東西,別嚇我好不好!」
他嘴上這麼說,心裏卻腹誹道:我不但要偷槍,我還要偷廠里的機器設備,反正馬上開戰了,這些機器設備全會便宜鬼子,那便宜鬼子還不如許了我,我還能拿去造些槍炮和鬼子死磕。
老火頭確認10根槍管沒問題,把簸箕背起來要送到後方的打磨車間,臨走之前他笑眯眯的看着李秦武問:「後生啊,我上個月和你說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李秦武瞥了老東西一眼,不咸不淡的說:「還要我跪下?」
老火頭認真的點了點頭。
「這是法理,我收你做徒兒,你必須給我下跪,還得磕頭,得奉茶,得給為師養老。」
李秦武白了他一眼,這老火頭是奉天兵工廠主管步槍生產的高級技術工,和俄國專家學過技術,據說平時還會參與火炮生產線那邊的工作。
老東西可是工廠的寶貝,少帥親自慰問過他,任何人在工廠里都要給他三分薄面,想拜師進入他名下的人數都數不清,但這老東西眼光高,不願輕易收徒。
然而他就是看上李秦武了,死活要李秦武當他的徒兒,李秦武自無不可,能和一個高級技術工學軍工知識,他很樂意。
但問題是這老傢伙要他磕頭跪拜,這他忍不了,直接了當的拒絕了。
「老火頭啊,要奉茶可以,給你養老也行,但跪地磕頭不行,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您老可承受不起我一跪!」
老火頭氣的吹鬍子瞪眼,煙斗不停砸着太師椅的扶手。
「小兔崽子!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成你師父了就相當於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