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江小魚被老管家摁着洗了個乾淨澡,團在亱蓮床邊的小窩裏縮成一團。他是有些緊張的,可聽着陽台外淅瀝瀝的小雨聲,在粉紅噪音的感染下他眼皮聳拉着很快覺得困了。
他打了個哈欠,腦袋搭在窩邊四肢放鬆縮進了身子裏,看着和一隻黑色的貓貓蟲無異。
亱蓮推開浴室門,一股氤氳的水汽隨之飄散開來。他將毛巾丟進一旁的髒衣簍里,習慣性地走到床邊正要掀開被子,目光便落在了貓窩裏那一團看起來就很軟乎的小貓上。
哦,差點忘記了,這裏有個好玩的東西。亱蓮嘴角噙着一抹笑,伸出手指點了點江小魚的鼻子,煤球似的一團,鼻子倒是粉的。
「唔」江小魚感覺到癢皺了皺鼻子,伸出爪子按住了在自己鼻尖上作亂的手指。
亱蓮沒將手指抽出,而是翻過來撓了撓小貓的爪心,Q彈Q彈的很是好捏。
一陣酥麻的癢意從爪心傳來,激得江小魚渾身一顫,他躥起身揮着前爪對着亱蓮的手拍了好幾下。
亱蓮縮回手,垂着眼睫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可憐:「好兇,打得叔叔好痛。」
「我都沒用力!」江小魚撇着耳朵哈他,可見男人好看的眉眼蹙起帶着愁意,他又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打得太重了。
特別是亱蓮還將手遞給他看,「都紅了。」
三十幾歲的男人,皮膚卻又白又細膩,此時兩朵梅花爪印淺淺地浮現在手背上,雖然顏色不深,卻異常醒目。
江小魚的耳朵漸漸豎了回來,有些懊惱地喵了一聲:「我不是故意的。」
亱蓮彎着眼睛,緩緩將手舉到江小魚的頭頂上方,修長白皙的手指虛虛曲起,輕聲問:「可以讓叔叔摸摸耳朵嗎?」
他的聲音低緩磁性,輕輕吊着尾音,任誰聽了都覺得挺撩。江小魚感覺自己的耳朵迅速升溫,他彆扭地扭過頭,良久才將頭頂向男人的掌心:「就只讓你摸一下。」
他話音剛落,亱蓮寬大的手掌便已蓋住了他的頭頂。男人的指尖帶着令人安心的熱度,指腹輕柔地摩挲着他的耳朵,語氣里滿是誇讚:「我們寶寶好軟哦,耳朵摸起來肉肉的。」
他半眯着眼心裏愉悅,目光落在江小魚那又短又圓的尾巴上時,它簌簌抖動着,看上去可憐極了,「尾巴也可以摸嗎?」
江小魚渾身一僵,緊接着便又炸毛,一個翻身抱着亱蓮的手腕就蹬,「說了只能摸一下!」揉了那麼多下就算了,還想摸自己的尾巴?老流氓!
亱蓮被江小魚這一通猛踹,手腕都有些發麻。他好脾氣地笑了笑,不着痕跡地收回了作亂的手,「好嘛,那就不摸了。」
說罷,他起身回到了床上,從床頭柜上拿過一本書,神色如常地看了起來。
江小魚還處在炸毛的狀態,見亱蓮如此之快便抽了身,他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爪子不自覺地抓了抓身下的貓窩。
他生氣了嗎江小魚搞不明白。算了,貓也不想搞明白,他將腦袋往爪子裏一埋,貓是來破案的,別想太多,隨他去吧。
在往後的幾天裏,宅子裏陸續有新的傭人補了進來,江小魚細心觀察起了這個家的方方面面,知道燕飛浪和陳一曲一樣固定住在一樓,負責亱家的安保工作。他想起自己之前在監控室電腦里植入的木馬病毒不免心虛,打算找個時間去將電腦環境給恢復了。
不過還沒等他實施動作,端午便到來了。老管家明顯沉浸在某種快樂的情緒里,一改往常的古板嚴肅變得熱情健談起來,連帶着看江小魚時都沒那麼橫挑鼻子豎挑眼了。
「爺,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去季家老宅呢?」陳一曲一邊幫亱蓮整理行裝,一邊喜滋滋地說着:「季家離市中心近,正好去」
「去什麼?」亱蓮整理着袖口問。
「沒什麼。」陳一曲板着臉回,轉身時面部表情扭曲,我不對勁,怎麼想着去CBD給小邋遢買貓衣服!
江小魚全然不知陳一曲的心中糾結,此刻他已經偷偷溜進了亱蓮他們準備乘坐的車裏,他蜷縮在車廂角落,聚精會神地聽着車外的動靜。
沒等太久,他便聽見外面傳來了聲音。
「沈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