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輕點!」
山坡之下,月華當中,叢林深處,聲音如絲線般飄然入耳。
昏黃的火堆旁,
太后坐在木墩上,李卯半蹲在地上揉動着太后裹着白襪的腳踝。
太后銀牙緊咬下唇,一手用指甲掐着李卯的胳膊,一條修長玉腿被李卯用膝蓋頂起。
李卯沒有吭聲,只是低頭繼續着自己的檢查。
「娘娘請恕罪,若是崴腳不及時處理的話很容易落下隱疾,關節變形或是習慣性脫臼。」
「有你說的這麼嚴重?你確定不是在輕薄我?」
李卯將木瓶里的藥液在手心塗抹均勻,將羅襪往下褪去。
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紅腫的腳踝,眸中浮現一抹憐惜:「怎麼會呢?卯兒對太后敬重得很。」
太后玉白的臉上儘是痛楚。
「疼!」
李卯見狀不再多說,雙手不斷摩擦生熱,隨之緩緩將手掌握了上去。
「你給我輕點!」
太后吃痛死命的拍着李卯的背,眼角噙着淚花。
李卯面上浮現一抹蒼白,但仍然沉心去揉動腳踝紅腫里的淤血。
「娘娘,咳……,不用勁的話,咳咳……」
李卯將身子微微躲開太后的拍打,「藥效作用的慢,您忍着些。」
隨着冰涼的液體沁潤到腳踝之中,釵紫夜驚奇的發現腳踝處的灼燒痛楚竟然明顯的減少許多,只要自己不去動彈至少不會再感受到疼痛。
一陣寒風襲來,太后突然感到腳背上一陣冰涼。
「嗯?」
釵紫夜定睛一看,李卯竟然把宮靴和羅襪給褪了下去!
「你,你幹什麼!」
太后玉面酡紅,掙扎着想要將腳退出來,卻發現自己的腿彎被李卯的膝蓋頂住,動彈不得。
「娘娘恕罪,你看腳背這一邊,腫了很大一塊,往往崴腳的時候會伴隨很大一片拉傷而不單單是腳踝。」
「你!」
太后看着李卯這滿臉無所謂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可是太后!你最好掂量好度!」
李卯抿着薄唇,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卯兒知道。」
太后心中不斷默念:
「他只是個孩子,他只是個孩子!」
「不是我不拒絕,是他強迫我的!」
太后掐住李卯胳膊的指甲加了把勁,似是以此報復李卯的「自覺」。
李卯晃晃頭眸中恢復清明,將身子再次低了低去上藥。
「輕點!」
麗人感受着腳背傳來的熾熱和疼痛,又是一巴掌扇到李卯背上。
「咳咳——」
咳嗽聲響起。
太后眉頭一皺,手頓在空中疑惑問道:「你怎麼老是咳嗽,剛剛你不還沒事,感冒了?」
李卯苦笑道:「這藥對我來說味道太刺激,這才咳嗽。」
太后信了三分,但是空中的手還是收於小腹,合攏端坐:
「我怎麼感覺你咳嗽的時候虛弱的很?」
李卯忙碌的手一頓,搖頭失笑道:「我又不像娘娘這般養尊處優,身體硬朗的很,哪裏虛弱了?娘娘不要睜着眼睛亂說。」
太后聞言眸子倒豎,纖纖玉手再次掐着李卯的胳膊,眼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我關心你還有錯了?」
李卯無辜的雙手一攤:「我可沒說。」
太后翻了個白眼,雙手抱着胸脯將臉撇到一邊:
「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