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後進了廂房。
老鎮國公坐在窗邊長榻上,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
「歲丫頭,祖父得同你道個歉,這一回不該聽你祖母的,你父親是我們第一個孩子,難免偏疼些,若那般糊塗分不清是非的人真是他,我不該心軟。」
柳歲安靜地聽着,心中思緒萬千。
她這幾日都是在他們未醒前就離開,睡熟了才回來,不是怕什麼,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
「孝敬父母和你們是我該做的,但......」
她本來想問,我的親生父母到底是何人,又怕老鎮國公憂思更重,還是選擇將話咽到肚中。
老鎮國公長長嘆口氣,背着手在屋中轉幾圈。
「事到如今祖父也瞞你,齊兒的確不是你父親,可玄兒的屍骨一直未能尋到,生死不知,當年我與你祖母商量,才將你寄在齊兒膝下,只想讓你有個完整的家。」
柳歲端着茶小口小口喝着,只等着老鎮國公繼續說。
原主幾個月大就被寄在柳齊膝下,眾星捧月般長大,對親生父母毫無記憶,更談不上感情。
至於她這個來自異世的,一開始只是出於本能,一路走來,責任重過感情,既然佔了人家的身體,就得替人家守好至親之人。
可看着兩個她親手接到這世上的粉糰子,離開於心不忍,還有待她如親生女兒的二叔、二嬸,恨不能一天粘在她身邊的柳恆和柳安.....
每每念及此,她總是心頭髮軟,這家人待原主是極好的。
「祖父不知你到底有何造化,反正是同從前不一樣了,可只要你是柳歲,就一輩子是我柳家人!你祖母這幾日自責不已,講好了由你當家做主,卻沒聽從你的意見。」
柳歲神色微松,「祖父,我從未怨怪你們,只是過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坎,祖父說得對,咱們是一家人。」
柳老夫人輕叩門,聽到動靜才拄着拐杖進來。
柳歲趕忙起身挽住她的胳膊,手指慣性按在她脈搏上。
祖母年輕時腿受過寒,沒當回事,落了病根,拖到如今應該就是現代所說的風濕,除了平時多注意,沒有完全根治的法子。
「祖母,您腿不好,天氣涼還是少出來走動,我給您換了湯藥,記得按時服用。」
柳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順着她的力道坐在榻邊。
「歲丫頭,是祖母老糊塗了,沒顧及到你的心情,也險些害得張氏丟了性命,如今想來還後怕得很。」
柳歲蹲下,替她按壓雙腿的穴位。
「有驚無險,祖母不必太過憂慮,舉家團圓的日子,您捨不得也是人之常情,是我不懂事,太過任性。」
柳老夫人渾濁的眼裏湧起淡淡的水霧,「歲丫頭,我和你祖父年歲大了,日後你的決定我們絕不質疑!」
喜歡都流放了,誰還稀罕當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