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天香樓,賈珍在和侍妾歡愉過後喊來賴升,詢問賈蓉的情況:「蓉哥兒今日開考?」前幾日賈敬派人來傳他去玄真觀言說若是此次賈蓉的中,日後不許阻攔自己這個兒子行事。
當時多少有些惱怒,如今西府的老太太、賈敬都看好賈蓉,就連宮裏的天子和娘娘也都青睞有加,他這個賈家的族長、賈蓉的生父竟管不到自己的兒子,窩囊啊!
所幸他也不是個渾人,賈蓉有出息做父親的與有榮焉,日後不過是各過各的罷了!
賴升是賈珍的人,最近極力討好賈蓉並不見成效,每次說事賈蓉都是微笑的盯着他,他也算是寧國府的老人了,服侍過幾任主子,惟獨見了賈蓉心裏沒底。
「回稟老爺,蓉大爺上午進的貢院。」
「你說他能考上麼?」賈珍坐在椅子上嘬一口茶,不確定的問賴升。
賴升有些疑惑,賈珍這是什麼意思?想賈蓉考上還是不想他考上呢?
「老爺,想來中舉是沒問題的,您想想咱們少爺那可是入了當今聖上的眼,又是賜婚又是賜玉如意,加之少爺師承林姑爺,那位可是探花郎。」賴升分析道,不過經賈珍一問,他自己也都不清楚希不希望賈蓉中舉。
「唉!」賈珍重重嘆口氣,賈家上次有人中舉還是他那修道的老爹,國朝重文輕武,如今的勛貴早就不似當年,能在這個時候中舉分量是極重的,冷眼打量賴升道:「你也跟了我多年,府裏面的事情你要是有不乾淨的趕緊處理了,日後蓉哥兒可不是個好說話的。」
賴升聽了這話心中一凜,一來驚於賈珍知道他手腳不乾淨,二來驚於賈珍打算交權?
「老爺,這話何意,您?」
「哼,蓉哥兒有本事,如今父親都向着他,若是中舉這府里的事他是有決定權的。」
賴升暗鬆一口氣,捲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賈珍沒有交權的意思就好,他是賈珍的人,只要賈珍一日掌權他就不會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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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晚風微熱。
大觀園秋爽齋內,探春站在書桌前手中執筆,她穿着綢緞水粉色外衫,身姿纖細婀娜,神色平靜的書寫着,書房內明亮的燭光照射出她白皙的臉蛋,恬靜美麗。
翠墨從外面走進來,換過茶盞,輕聲道:「姑娘,該歇着了。」
探春放下毛筆,端起接過茶杯輕抿一口,想了一會柔聲道:「蓉哥兒此時想必也沒睡,聽說號舍空間狹小,怕是很難入睡呢。」
翠墨就笑了,她多少知道些自家姑娘的心思,不過這事情不好說出口,「姑娘還是去睡吧,多少士子在裏面,雖是會吃些苦頭,但總不過幾日而已。」
探春吩咐道:「你留意着些,蓉哥兒中了之後要準備賀禮。」
「姑娘不是繡了荷包麼?」翠墨打趣道。
探春笑一笑,沒有說話,心裏浮起一抹難言的憂愁,她如何送賈蓉荷包?再過兩年也該議親了,她會嫁給什麼樣的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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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鳳姐院中。
賈璉和王熙鳳正坐在矮榻上喝酒,平兒穿着花色的裙子在一邊伺候着,王熙鳳是個極愛吃醋的人,平兒雖是她娘家帶過來的,但是一直防備着賈璉。
賈璉崴在矮榻上,將一顆花生扔進嘴裏,呷一口酒笑道:「今兒個和馮紫英等人喝酒,席中談論到蓉哥兒,他們多有輕視之意。」
鳳姐柳眉輕蹙,問道:「為何?」
賈璉輕笑:「不過是文武相輕罷了,他是神武大將軍的兒子,跟着馮將軍去過幾次邊關,言語中多有瞧不起咱們的意思。」
「關他何事,又沒有哪條律令規定武勛世家不能走科舉。」
雖然賈蓉近兩年疏遠了她,但王熙鳳內心是複雜的,特別是現在賈蓉變得優秀,多少次都差點忍不住找他過來說話。
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