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所表現出來的磅磗大氣與大無畏精神,令世界為之震驚與側目。
外強中乾的倭奴在後來攻陷南京後,實施了屠城,除發泄在淞滬會戰中積聚的怨氣以外,還想仿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舊例,妄圖以血腥屠殺來摧毀中國政府、軍隊和民眾的抵抗意志,但結果適得其反。
同胞的鮮血激起中國民眾的強大仇恨,全國四處燃起抗日烽火,倭寇就象一隻瘋狂的野豬衝進了沼澤地,雖然兇殘,但很快被裹住四蹄,終至滅頂之災!
退入英租界第二天,方雲奇決定去尋找趙珍怡和柳哨兒,便向謝晉元和楊瑞符告辭,謝、楊極力挽留,方雲奇找人心切,堅持離開。
方雲奇離開的當夜,租界當局迫於日軍強大壓力,繳了謝部的械,並違背送「八百壯士」歸隊的諾言,將他們囚禁在租界裏的「孤軍營」中。此處表過不提。
卻說方雲奇化裝成逃難百姓,腰藏短槍,腿綁利刃,輕衣短打,以利行藏。他推測趙珍怡她們可能已隨撤退的軍隊回到南京,便也踅出上海向南京而來。一路之上,只見到處都是日本兵,如入無人之境,坦克、大炮都肆無忌憚地往南京方向開進。
方雲奇心中十分困惑:參與淞滬抗戰的幾十萬中國部隊哪裏去了,怎在上海至南京幾百公里長的戰線上竟無人抵抗,致使倭寇長驅大進。
為躲避日軍,方雲奇只能晝伏夜出,有時還不得不遠距離繞行,等他趕到南京城外時,已是一月有餘,南京早已陷落。
日軍在南京進行了屠城,城內無論軍民老幼,皆死於倭寇殘殺之中。望着城裏拖出的一批一批堆積如山的同胞屍首,方雲奇氣悶於胸,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踉蹌着差點摔倒在地,心中呼道:「蔣委員長啊,你可曾看到這悲慘的場面!」
方雲奇只得繞開南京,向武漢而去,歷時一個半月,終於來到武漢,一路風餐露宿,忍飢挨餓,已是疲憊不堪、心力交瘁,幾乎快脫人形了。
當方雲奇出現在戴笠面前時,戴笠且驚且喜,盯着他木然半天,才長噓一口氣道:「你要再不回來,我都快被校長斃了。」
原來,趙珍怡帶着柳哨兒回到武漢,立即前來向戴笠覆命。聽說方雲奇不願回來,戴笠又急又氣,但也毫無辦法,囑趙珍怡將柳哨兒送入醫院之後,不敢稍待,立即趕到蔣介石在武漢的臨時官邸,向蔣介石報告。
聽完戴笠報告,蔣介石氣得揚起手杖狠狠抽了戴笠幾下,怒斥特務處無能,命他加派人手,綁也把方雲奇綁回來,然無奈上海四周全是日本軍隊,上海已成孤島,而「八百壯士」又被租界囚禁,難以派人進去。戴笠急得抓耳撓腮,正通過外交渠道跟租界交涉,收效甚微。
正值徬徨無計之時,方雲奇卻神奇地出現在戴笠面前,如從天上掉下來一般。
戴笠命方雲奇立即梳洗,連飯也顧不上讓他吃,就帶着他直奔蔣介石官邸。
在車上,戴笠告訴了方雲奇川江抗日先鋒團的情況。這個團真能打,在上海戰場斃敵無算,但也付出很大的代價,撤出上海時全團只剩二百多號人,在南京保衛戰中又遭重創,撤到武漢時,全團只剩七十多人了。團副鄭興梓陣亡,營連排軍官也幾乎消亡殆盡,參謀部正打算撤銷該團建制。
方雲奇潸然淚下,久久哽咽難語。見此情景,戴笠亦覺心酸,嘆道:「想不到這些江湖人士為救國難,慷慨赴死,氣節為人所慨佩啊!」
戴笠帶着方雲奇來到蔣介石辦公室,蔣介石喜出望外,霍地從辦公桌後站起來,快步奔到方雲奇面前,拿下方雲奇敬禮的手,凝視着他消瘦的臉頰,眼光里佈滿慈愛和憐痛。
旁邊的戴笠都嫉妒起來,無端地在心中忖道:「方雲奇到底是我的兒子還是校長的兒子呀?」
蔣介石沖戴笠揮揮手,戴笠只得知趣退下。蔣介石拉着方雲奇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慈聲道:「給我講一講淞滬戰場的情況。」
方雲奇便從隊伍改編到赴上海參加會戰,從被困地道到參加四行倉庫守衛戰,扼繁就簡向蔣介石講了一遍,講完道:「雲奇帶兵無方,指揮不力,在戰場上脫離部隊後未能及時返回,造成川江抗日先鋒團遭到重創,幾乎被打光了,請求委員長降罪!」
蔣介石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