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陽光明媚,蘇縣令一身便裝站在縣城門口。
兩個時辰過去了,蘇縣令的臉上慢慢出現了焦急的情緒。
又過了半個時辰,來回走動的蘇縣令終於看到了熟悉的馬車。
駕馬車的不是別人,正是曾經賣人參的那個書童。
馬車樸素,自遠而近。
車還沒有停下,蘇縣令已經走上前去。
「哐當!」蘇縣令已經跪下。
深情地喊道:「母親大人,一路辛苦了!」
書童趕緊拉緊韁繩,讓馬車停下來!
「我兒沒讓為娘失望,快快起來。」車子裏面傳來一個蒼老的女性的聲音。
聞言縣令大人起身,動作利索地爬上了馬車。
打開車門,進了馬車裏面。
裏面正坐着一位五十來歲的婦人,身着藏青色外套,頭髮用一根玉簪子挽着,沒有什麼其他飾品。
表情激動又欣慰。
書童立即關上車門,重新跳上馬車,用手拍了拍馬屁股,「走吧!回家嘍!」
馬車重新啟動,緩緩向縣衙的後宅駛去。
「我兒信上未言明原因,只叮囑為娘一定要來。現在你我母子已經見面,你可以說說緣由了。」
縣令母親,激動過後,抓着兒子的手問。
蘇縣令臉上滿臉苦澀,一字一句地向母親道明緣由。
「去年孩兒進京趕考路經此地,突然發病,身上銀兩全部用盡,不得不寄居同窗之家。本想賣了父親留給我們的人參,以作盤纏。」
話至此,蘇縣令大人仿佛陷入那段難堪的回憶之中。
其母看到心疼不止。唯有用力抓住兒子的手,以做安慰。
手上傳來的力度,使蘇縣令大人回過神來,繼續訴說。
「不想,人參在來的路上,受到了損傷,已經不完整了。只值十兩銀子。從此地到京城只路費也要十兩銀子,何況我還要在京中住些時日。幸好遇到了一十歲的姑娘,花了20兩銀子從我手中買去了那隻參,孩兒才能順利進京趕考。」
蘇縣令母親聽到此處,直接說了一句佛語:「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何況那姑娘在我最沮喪之時安慰於我,我心中不勝感激。此次擔任此縣縣令,又看到了那姑娘。只是我的夫人……,」
「唉!您的兒媳好像對那姑娘並不喜歡,還曾刁難於她,因此才勞煩母親前來!」
蘇縣令說到此處,臉上已出現鬱結的情況。
畢竟是自己生自己養的孩子。蘇縣令母親聽到此處,已能感覺出兒子後悔娶這個媳婦了。
但媳婦家背景強大,卻不是他們這樣的背景可以得罪的。
心想,兒子這是想讓她來制衡兒媳,教她人情世故。
「我兒不用擔心,你只管把心思全心全意的放在前程之上即可,後宅有為娘呢!」
蘇老夫人給兒子打了保票。
多年來母子相依為命,沒想到他現在高中之後仍然需要母親為之操心,蘇縣令滿臉愧意。
*
那天章懷玉與蘇縣令商量完政事,隨口問了一句:「那天我家姨妹對縣令夫人多有冒犯,小五讓我代她向您致歉。」
章懷玉說完這話,還給縣令作了一個揖。
縣令一看,典史竟然用了這麼大的禮,只能問發生了何事?
章懷玉表情為難,說:「還是回去問問您家夫人為好,聽我說會有失偏頗。」
說完這話,章懷玉就告辭了。
話說一半,砒霜拌飯。
縣令本就對自家夫人不太滿意,又聽章懷玉這樣一說更是滿心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