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孫桂香拿出一件紅呢子大衣,讓趙筱雨試穿,說是她秋天在公社的交流會上買的,挺厚實的,適合冬天穿。
趙小禹連忙說:「媽,你就別瞎破費了,她和你的眼光不一樣!」
「誰說的,我喜歡!」趙筱雨嗆了他一句,接過大衣穿在身上。
她的身材小巧,裏面只穿着薄薄的保暖內衣,大衣比較寬大,撐不起來,兩個肩膀耷拉着,腰身部位也松松垮垮的,像小孩子穿着大人衣服似的。
孫桂香端詳了一會兒,說:「稍微有點肥,不過人出二十,很快就長胖了,好好吃!」
趙筱雨照了照衣柜上的鏡子,扭了扭腰肢,說:「行呢,好看的,謝謝阿姨!」
趙小禹心說,你一直穿着才算謝她。
孫桂香又看了一眼許清涯:「清涯也是瘦的,真不知道你們年輕人的想法,喜瘦不喜胖,和我們那代人正好相反。」
許清涯笑了,說:「我可想胖呢,就是吃不胖。」
趙小禹說:「那是,你盡吃雞蛋殼了,怎麼能胖,不過肯定不缺鈣吧?」
「別說了,別說了,」許清涯捂住了臉,「羞死了!」
「雞蛋殼?」孫桂香不解。
趙小禹便將許清涯的「光輝事跡」講了一遍。
孫桂香呵呵笑道:「這孩子是一點沒變。」
許國慶說:「都是瞎講究呢,騾馬牲口也是肥點好看,光溜溜的,你看那瘦馬,毛都不順。」
許清涯正在沙發上坐着,聽到這話,笑得仰靠在靠背上,用胳膊捂着額頭,腳不停地跺着。
趙小禹走過去,把肩膀湊近她:「來,打這兒,別跟地板過不去。」
「去你的!」許清涯坐直了身體,在趙小禹的胳膊上打了一拳。
趙小禹又往前湊了湊,指着自己的臉說:「打這兒更解恨!」
許清涯抬起巴掌,在他的臉上輕輕拍了三下,「這回行了吧,還有主動討打的!」
似乎這樣做真的可以釋放笑意,她立刻就不笑了,臉上甚至出現了一絲悲憫的神色。
金海不由沮喪地想,這小子怎麼這麼會?
孫桂香給大夥分配了房間,趙小禹和金海住一間,趙筱雨和許清涯住一間,許國慶住趙天堯那間房。
大家各自回屋了。
金海坐在床沿上,怏怏的,時不時地瞟一眼正在洗臉的趙小禹。
孫桂香推門進來悄聲問:「你和筱雨算是定了吧?不打算換了吧?」
「怎麼了媽,怕你的紅呢子大衣白送嗎?」
「你媽還沒有那么小氣!」孫桂香白了他一眼,「我覺得清涯那丫頭真不錯,我想讓金海找她,他倆都是大學生,各方面都挺般配的,就是比金海大一歲,沒關係,妻大一歲,好活一輩。」
「媽,你就別讓金海禍害人家了。」趙小禹其實也贊成這一提議,只是覺得有必要敲打一下金海。
「禍害?」孫桂香並不了解金海的風流韻事,聽到這話,立馬來氣了,「你找就不叫禍害,金海找就叫禍害了?我把你個白眼狼,你是要狗佔八堆屎呀!」
說完摔門而去。
趙小禹擦完臉,把毛巾搭在臉盆架上,定定地望着金海,嘴角掛着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金海剜了他一眼,頹廢地跌倒在床上,忽然憤憤地來了一句:「我發現你挺損的!」
趙小禹一怔:「何出此言?」
「你總是把漂亮女孩領到我面前顯擺,完了還不讓我找。」金海嘟嘟囔囔地說,「這就好比,你把糖烙餅送到狗嘴前,狗正要吃,你卻收回去自己吃了。」
趙小禹愣了五秒鐘的神,然後就笑得直不起腰來,笑成了許清涯第二,跌倒在床上,嘴裏不停地說着:「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