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似乎對我有着極深的誤解。」
呂輕塵攤手道,「沒錯,我承認自己是一個惡貫滿盈的魔頭,徹頭徹尾的瘋子,但誰說我沒有犧牲精神了?為了星耀聯邦和人類文明,我可以犧牲一切,包括我自己的血肉之軀和神魂,名譽和尊嚴……什麼都可以,縱然碎屍萬段,永不超生,留下萬古罵名都無所謂。
「在對決伏羲之戰中,我已經證明了這一點——神魂自爆的危險系數極高,我可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從伏羲的信息碎片中重生,在自爆的那一刻,我是真的準備犧牲自己,成全你和聯邦的。」
「好像也是。」
李耀想了想,呂輕塵這個瘋子和別的瘋子還真是不太一樣,但他依舊想不通,「那麼,金鑰匙呢,你拒絕了金鑰匙?」
「嗯,拒絕了。」
呂輕塵點了點頭,十分瀟灑地說。
「為什麼?」
李耀道,「你煞費苦心搞了這麼多花樣,不惜和整個宇宙為敵還犧牲了所有的至尊戰堡,把自己弄成光杆司令,不就是為了得到太古的傳承?元始文明的遺產是唯一能讓你翻盤的『王牌』,你竟然拒絕了?」
「沒錯,一開始我的確是奔着太古傳承而來,倘若元始文明的傳承是字面意義上的秘寶,是冷冰冰的法寶,戰爭機器和全自動化艦隊的話,恐怕我早就奪取它了——哪怕代價是殺光你們所有人,我也要得到它。」
呂輕塵聳了聳肩膀,毫不可惜道,「只不過,在進行終極測試的過程中,我漸漸對那個『聲音』和它的目的產生了懷疑,我懷疑它並非毫無生命的死物,也不是單純執行命令的程序,而是擁有自己的生命、意志和目的,是比『伏羲』更加高級的超強人工智能,是全新的生命形態。
「仔細想想,連盤古文明的超級晶腦,經過幾十萬年的思索和進化,都可以發展出『伏羲』這樣不受控制的形態,倘若元始文明真的在億萬年前留下一台超級晶腦或者一種『超級程序』,又賦予了超級程序極高的權限和極其複雜的任務,甚至能讓它調動天文數字的資源去點化和毀滅一個文明,那麼,經過漫長億萬年的醞釀,超級程序覺醒自我,擁有了繞開命令和權限的能力,開始思考屬於它的生命真義,很正常吧?」
李耀聽得一愣一愣:「是很正常,所以呢?」
「所以,擺在我面前的有三種可能。」
呂輕塵伸出三根手指,「第一,億萬年前的確存在一個近乎神魔的元始文明,而且它是一個標準的善意文明,非常真誠想要把它的遺產,都無私傳承給千秋萬代之後的子孫,而它製造出來執行這一任務的超級程序,也老老實實,始終沒有覺醒也沒有叛變,忠實貫徹着使命。
「第二,元始文明當然存在,卻是一個惡意文明,因為某種不可抗力陷入了億萬年的蟄伏,現在想汲取新文明的養分,滋潤自己乾涸的血脈,採用『文明奪舍』的方式,讓自己重生。
「第三,即便元始文明是善意文明,但他們製造出來執行『傳承任務』的超級程序,卻覺醒和叛變了,擁有了自己的目的,令原本善意的終極測試,變成了充滿惡意的陷阱。
「我思考了很久,認為第一種美好善良宛若童話般的可能性,發生概率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計。
「而在後兩種可能性里,『聲音』和『女艦長』都是極度惡意的存在,它完全可以操控測試中的一切,我根本無從分辨它提供的信息的真假,只能被它玩弄於鼓掌之中,慢慢淪為它的傀儡和爪牙。
「是,我是很想得到太古的傳承,那是我唯一能夠和你們抗衡的王牌,但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傳承,只有陷阱中的致命誘餌,我就算在想要,再糾結,又有什麼用呢?」
「原來如此。」
李耀聽到這裏,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只覺得從呂輕塵的思維模式出發,這麼想也未嘗沒有道理,「所以,你拒絕了女艦長的金鑰匙?」
「算是拒絕吧。」
呂輕塵笑了笑,道,「我裝出急不可耐的樣子去搶金鑰匙,卻是趁着女艦長不備之時,向她和所有元始族幽靈發起了攻擊,試圖一口吞了他們。」
「啊?」
李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