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母這樣現成的靶子,趙無咎也沒道理再去捨近求遠。
至於說,這會不會讓那倆人記恨上自己和自己家人,趙無咎想的也很清楚:鄭家對趙家記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並不準備繼續留這根刺太久,一半天就會將其徹底拔除。
「以德報怨,那何以報德?」
竹林的闃寂環境很適合思考,趙無咎很快就定下了接下來的計劃。把王老儒生那一沓手稿往懷裏一揣,復又朝着小狸奴的「墳塋」叉手示意了一下,他便不回頭地離開了此處。
返家的時候經過巷子,他看到鄭家門口外面插着鎖——那倆人應當是出去了,不消說,那鄭大十有八九是去找自己親弟弟鄭二虎處搬救兵了。
「許久未見,做嫂子的怎麼也得跟那鄭二虎敘敘舊,那倆人多半最早也得明天才回來。」
趙無咎盤算着,覺得這樣也好,正好不耽誤今天要做的事情。
一邊想着,他一邊走向自己家鋪子。
而在這短短百多步的距離,有街坊見了他,都很客氣地打着招呼,「趙家大郎」、「無咎兄弟」的叫着。
這些人仿佛選擇性地忘記了,昨日二馬幫來收取靖安費,因為趙無咎出人意料地乖乖交了全額,所以導致二馬幫扭頭就找他們收了足額的靖安費,自己是如何對怨懟這個趙家子的。
「白長了好大的塊頭。」
「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
「沒隨了他爹的一點本事。」
他是一點都沒記住諸如此類的話。
趙無咎一邊走着,一邊笑呵呵地回應着同自己打招呼的鄰居,可腳步卻也未曾也沒停下,直到回到自家緊閉的鋪門跟前。
「人心善變,但亦可用,只要能找對使用它的法子。」
進了自家鋪子,關上大門,趙無咎臉上的笑容也沒褪下,只是變得更加憨厚真誠了幾分。
「怎麼去了那麼久,不是說去去就回嗎?這孩子,這份不聽話的勁,算是隨了你爹了。」
祖母趙楊氏正坐在院裏篩着粟米,看見走進家門的趙無咎,不由得嗔怪道。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討好地跟祖母求饒了幾句,趙無咎隨後就跟祖母說了小巷裏剛剛發生的鬧劇。
因為怕祖母擔心,所以他把打壓鄭家公母倆,後續又跑去竹林替王老儒生葬了那隻狸奴的事情全部隱去,沒有說出來。
「唉,大傢伙那麼做是不體面,可這年月誰都不容易……算了,罷了吧。」
聽了王老儒生家裏的遭遇,趙楊氏不由得感慨了幾句。
一邊耐心聽着老太太的感慨,趙無咎一邊幫着她篩去粟米里的一些細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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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