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口減少已經關閉了,就在上年,最後三個孩子畢業。現在我的同齡人越來越多的去外面生活,如果我以前沒有見過那個生活,現在的我已經會滿足在島上生活,可是現在我想,如果我選擇踏步出去,我能不能找到另一種生活,一種在雜誌,新聞,電視上出現的,對我來說可以更加幸福......更加美好的生活?」
這個世界給了你們更加多元化的生活,卻沒能給你們與多元化的視角匹配的教育,無限化的原則實際上意味着空,一個人人都聲稱可以實現自我的世界,其實也就預設了每個人都必然有可以實現的自我,但許多人一輩子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找不到自己想要什麼。
這種虛無與迷茫的感覺,比這個時代更未來的夏龍那一代年輕人也有所品嘗。因為學校的目的是為了把年輕人關在學校里維持社會秩序與篩選人才,不是為了教他們做人。
「以前的階級是很固定的。」夏龍之前一直看着,抬頭伸手向夜空星幕的晶子,現在他收回視線,「農民的兒子就是農民,鐵匠的兒子就是鐵匠,生活都被固定,心態又怎麼不會被固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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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的話......」
「別急着說話,和過往千年相比,你們都經歷着不同的歷史變革,所以就算是我,也沒辦法給你確切的答案。這世界上又有誰,可以給另一個人明確的真理呢?」
夏龍不看星空,也不看腳底,只是把目光鎖定在前方,仿佛是把視線放置在虛空中,又仿佛在看遠處濃重的化不開的夜色。黑色樹木與黑色的樹木之間,仿佛融為淺淡不一的一體。
「不過嗎,我還是可以給你一些不那麼美好的建議。如果可以,你要選擇遵循自己天性的選擇,每個人的無論怎麼樣,只有自己喜歡的方式才是對自己來說對的,但現實需要與個人願望磨合才能契合,所以錢很重要,一切高尚力量的背後都有物質在支撐,然後,我不知道你的父母對你的教育開朗不開朗,但總之要多想。」
「多想?」
「沒錯,你要多想,世界上很多人能成功,是因為他們比普通人在行動中多想了兩步,但就算是普通人,靠努力也能做到這一點。」夏龍說,「然後,你要記清楚最後一件事情。」
看見夏龍鄭重其事,晶子也語調鄭重,臉繃緊:「是!」
「人類的智慧,思考,是我們為了對抗無限的險惡而運用的有限的工具,無論做足了多少準備,考慮了多少備案,意外還是可能會蜂擁而至,把你打落深淵的最低谷,而就算做足了心理準備,都會感覺痛苦的想要死去。」
夏龍說完這句話後站起身。
「你如果那樣的話,就回到家裏,回到最溫暖的地方養傷吧。剩下的事情下次再聊,天色晚了,我該回去了。」
晶子看着夏龍一步步遠去,怔了怔才回過神來,連忙站起身,朝着夏龍的背影喊道:
「夏龍哥!下次我還可以找你聊天嗎?」
「隨便你。」
夏龍回應道,然後突然停下來,朝着背後微微側頭。
「還有最後一件事。」
「什麼?」
「我不是因為自殺才來的,我是背負着別人的性命才來的。」
說完,夏龍終於離開。
只留下晶子一個人,她一隻手握成拳頭,緊緊貼在胸口心臟的位置。
回到降矢千秋的家中,匠正有些窘意的被降矢千秋在手上放着飯盒。
匠比晶子小一歲,年少而沉默寡言,身體因為經常幹活而顯得健實,膚色微深。他和爺爺相依為命,匠的爺爺和降矢千秋關係很好,匠也經常幫他們干點活。
他和晶子一樣,是為數不多假期回來的學生,也和夏龍關係很好,不過夏龍覺得匠一開始是不放心他的身份才特意接近他,想要保護降矢千秋爺爺,現在似乎是信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