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
諸伏景光連忙攔住對方。
仍連在少年手背上的輸液管跟着晃悠了幾下,天花板上的掛鈎也發出細碎的嘎吱聲。
腳沒能成功踩在地上的雲閒鶴有些迷茫。
他疑惑的抬頭看向雙手卡着自己腋窩的人。
被那雙懵懂的異色瞳直視的諸伏景光感覺一瞬間好像被對方看穿了所有的想法。
低頭避開對方的視線,穩了穩心神的光先生輕咳了一聲。
他將手裏輕飄飄的人往上提了一下,讓對方能成功坐回床上。
隨即,諸伏景光微微俯下身,與坐在床上的人視線齊平:
「閒鶴是想要出去嗎?」
聽到這話的雲閒鶴點了點頭。
想到眼前人似乎喜歡問為什麼,他還解釋了一句:
「待着這兒,這裏不舒服。」
扎着針的手認真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果不其然。
得到這個答案的諸伏景光絲毫不覺得意外,只是試探性的勸着:
「那我們明天再離開好不好?閒鶴現在還生着病,需要住在這裏治療。」
說着,諸伏景光一把抓住了雲閒鶴想要摳點滴針頭的手。
被遏制住動作的人迷茫的看着他,似是不明白為什麼不讓動。
雖然醫生說常識沒有少,但是感覺心性變成小孩子了。
諸伏景光這般想着,耐心給雲閒鶴解釋道:
「等到輸完液才能拔下來。」
「不舒服。」
不舒服的東西,就要扔掉。
儘管知道這東西是一種用作治療的醫療用品,但絲毫不影響少年討厭它。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雲閒鶴總覺得這東西對自己沒用。
為什麼沒用?
想不明白的少年愣了一下,表情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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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看着又開始發呆的人,眉心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
叩叩、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思緒。
諸伏景光應了一聲,就見一名護士急匆匆打開門衝進了房間。
在看到好生坐在床上的雲閒鶴後,她才松下一口氣。
但轉頭看到床上那一堆亂糟糟的線,以及旁邊再次息屏的監護儀,就知道自己這口氣松早了。
又被拆了……
雖然對方並不差錢賠償,但是按照一天一個的速度拆下去,他們醫院補貨的速度也跟不上。
而且後續整理真的很麻煩。
護士長跟那些資歷老的護士只會把這些事交給她這樣的新人來做……
冷靜、冷靜。
如果她表現的脾氣好一點,說不準這樣能讓眼前的貴人看上自己,到時候聘請自己作為私人護理什麼的,工資能高一點。
心裏彎彎繞繞,但秉承着至少不能得罪對方、月底獎金之類的想法。
這位護士還是揚起了一個恰當的笑容,緩聲跟病人家屬叮囑道:
「抱歉打擾到你們了先生,剛才我們那邊顯示這間病房的病人心跳突然停了,所以……」
護士儘量委婉一些表達自己的意思。
她很好的運用了自己的聲音,讓自己看起來非常有善心。
雖然看起來很和藹、通情達理,但是雲閒鶴不喜歡。
他能一眼看出對方笑容下細微的煩躁與厭惡。
作為給對方工作添麻煩的傢伙,被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