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撥通了沈律言的電話,接聽過後,她帶着哭腔說:「你能來看我一下嗎?沈律言,我爸打了我。」
電話里的男人,沒有出聲。
江歲寧想要他的憐惜,同情遲早會變成憐愛,她賣弄可憐時,都是下意識說出來的話,未經考慮就說:「他那一耳光,真的是快要把我的耳朵都打聾了。」
手機里都是她的嗚咽聲,「我的臉到現在都是紅腫的,太可怕了,他第一次那麼凶我。」
「我好怕他以後還會打我。」
沈律言正在超市里,強行拉着江稚陪他逛街買菜,男人清冷挺拔的身姿定定停留在貨架前。
江稚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皺着眉望着貨架在糾結買哪個口味的薯片。
沈律言抬起眼眸,漆黑複雜的雙眸靜靜望着女人精緻溫柔的側臉,那場暴怒下的罪行在她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麼痕跡了。
心臟好像麻了一下。
他嘶啞着聲問:「很疼嗎?」
江歲寧以為他是在關心自己,連忙說:「痛死了!腦袋都被他打的嗡嗡響,半張臉都是麻的。」
沈律言又陷入了沉默。
江歲寧見他遲遲不說話,後知後覺好像明白了什麼,「你…有在聽嗎?」
沈律言說:「你記得塗藥,我還有事就先掛了。」
江歲寧在電話掛斷後,把手機砸的四分五裂。
沈律言將手機揣回口袋裏,個子高腿也長,三兩步就走到江稚身邊,「還沒選好要什麼口味的嗎?」
江稚眼睛直勾勾望着貨架,咬了咬唇,「都想吃。」
沈律言抬起長臂,給她拿了幾個不同的口味,「那就都買。」
江稚跟在他身側,也沒問他剛才在和誰打電話。
比起沈律言的事情,她甚至更關心哪個口味的薯片更好吃。
兩人逛到了生鮮區,江稚被他攥着手,想離他遠點都沒機會,她忽然主動和他打探起江家的事情。
「江北山是不是要完蛋了?」
「不會。」
「你幫他了?」
「嗯。」沈律言都不打算在她面前提的,直覺告訴他,她知道了不會開心。偏偏她主動問了起來。
「你很失望嗎?」
江稚搖搖頭,「我不失望。」
儘管原本開闊的心情有些往下沉了沉,大抵還是有些…說不上來的難過的。
但是江稚早就對沈律言偏愛江歲寧這件事習以為常。
她只不過有點失落。
她低下頭,喃喃自語,「畢竟你那麼愛她。」
沈律言想反駁她的話,他對江歲寧早就不是男人對女人的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