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被自己遷怒。
「小采,你怎麼來了?」周嘉也儘量溫和着語氣,像是在哄小采似的。
他之前做的不好,現在才想用自己的態度彌補回來曾經錯誤。
小采不會說話,不知道要怎麼快速跟周嘉也交流,周嘉也便自顧自的,「明天不是要跟元霜姑姑走了嗎?今天應該早點休息。」
小采低頭寫字。
她還小,字體也稚嫩。
給周嘉也看的同時,也不忘動了動自己的唇形說:「媽媽讓我交給你一樣東西。」
之前一直沒有勇氣來交給周嘉也。
明天就要走了,下一次見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就算再害怕,也要來交給周嘉也才行。
「是什麼?」
小采從口袋中將一直留在自己身邊的杜挽的遺物拿出來,「這個,她還讓我告訴你,她知道你一直都很想姐姐,之前是她不好,因為自己的私情,沒讓你見姐姐幾面。」
來不及寫下來了。
小采便緩慢地用唇形跟周嘉也交流,嘴巴里時不時發出啊的聲音。
很困難,卻還是讓他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
「這個是姐姐的東西,她讓我交給你。」
小采手中的物件,周嘉也認得,那是小鈴鐺一直佩戴在身上的長命鎖,她很喜歡,總愛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去抓,是元霜送的。
出生以後便一直帶着。
寓意是好的。
可為什麼戴了長命鎖,卻還是早逝。
看到女兒的東西,周嘉也眼眶立刻濕潤下來,拿着銀鎖的手止不住顫抖,眼淚跟着滴落。
小采伸手幫他擦去了淚。
那樣的溫暖,柔軟。
她的手,竟然跟小鈴鐺的手一樣的讓他感到柔和,瞬間便將心中的寂寥給撫平了。
「不要哭。」小采咿呀呀地說着,「媽媽說,姐姐也一定很想你,也一定不會怪你,所以你不要自責。」
握住了那枚銀鎖。
周嘉也將拳頭抵在自己的額頭,在小采面前,竟然忍不住泣不成聲。-
航班是早上的。
元霜很早便來接小采。
司機將行李箱撞上後備箱,打開了車門。
小采特意去向姥姥姥爺告別,接着是周嘉也。
周嘉也親自將她送到了門外,看着元霜帶着小采上車,段寒成關上車門,幽深的目光落在周嘉也身上。
同為男人。
他很清楚此刻周嘉也在想什麼。
人總是在失去後才知道追悔莫及。
對小鈴鐺是這樣,對杜挽也是這樣,就連小采,恐怕周嘉也也是這樣的感受。
「只要有空就可以來看小采。」
段寒成給了周嘉也難得的一份溫情,或許是都做錯過選擇,才會感到惺惺相惜,「我知道,你一定想要見她的,或許她才是你最後的那份希望。」
周嘉也扯唇一笑,「少自以為是了,但你要是敢欺負小采,我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