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如淵。
隴原晏氏,顯赫百年的大啟後族。
就這樣滅在了老皇帝的手裏,消失於青史。
洶湧奔騰的水流里,阿寶掙扎着,一邊拽住晏海熄,一邊奮力向那片老榕樹盤根錯節的密林游去。
但太累了,阿寶回頭看了眼洶湧水流里急速竄來的巨鱷。
放棄晏海熄這累贅,她會輕鬆很多。
咬着牙,阿寶還是半拖半拽的,拼命將他拽上了林岸。
「你說你水性不好,跳什麼水哦?」
阿寶痛心疾首,焦急地拍了拍昏迷男人的臉,「晏海熄?晏海熄你醒醒!再不醒,我就丟掉你了!!」
然而,男人卻毫無反應。
漫長的死寂里,沒有吃喝,臉色慘白的昏迷男人撐不住。
阿寶深呼吸,強逼着自己冷靜。
她若是不救,明年今日,她就得給他過忌日。
但要怎麼救他?她手邊甚至連趁手的刀刃都沒有。
狠狠心,阿寶默念着不疼,一會會就好。
對着左腕咬下去的瞬間,她卻依然疼地倒抽了口冷氣。
真疼,疼得她手抖。
但還是得活生生撕咬左腕,咬破,咬出血來。
將左腕汩汩流出的血,餵給晏海熄。
緊繃的心弦,因再次失血的頭暈腦脹,而渾渾噩噩。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陣陣發黑時,阿寶喃喃抱歉。
「晏海熄,當年那份謝禮,我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