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立刻便跳出來:「啊?老大,您剛剛不是信了他麼?」
「不做做樣子,他又怎麼會信我是真的信他?」
彭楊臉上一片狠厲:「老子出來走江湖的時候,他才多大一個,跟我斗,哼!」
「老大英明,老大神武!」張三恨不得將馬屁拍的飛起:「我說呢,您剛剛怎麼會直接問昨夜的事,但是我也沒有看出破綻啊,老大你是怎麼發現的?」
「你這個豬腦子能看出來什麼?」彭楊不屑:「我認識宋旬多少年,他這個人,別看好說話,其實清高的不得了。」
這點張三也很認同,但他不認為那是清高。
「這是自命清高,他天天端着那副樣,明明都是走江湖的,還整天捯飭的自己跟個孔雀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去賣呢。」
這話說的實在難聽。
但是張三一直這麼覺得,宋旬這個人,看似很好摸透,實則端的一副笑面虎的模樣,比誰都難懂。
「而且他這次來,貨雖然是交上了,可我總覺得莫名奇妙有股怪異。」
彭楊坐不住了,乾脆蹲在了那一階台階上,望着門外像是要下雪的天:「言行舉止雖然都跟往常無異,可是就是讓我覺得怪異。」
張三也跟着蹲下來:「可是他確實是宋旬啊,難不成自從上次上陽出了事,他人就變了?」
「能讓一個人徹底變化,除了身上背血仇....要麼就是——」彭楊分析着。
張三非常好奇:「是什麼?」
「要麼就是這個人不是原來那個人。」
彭楊其實也說不準,因為無論從哪一處看,宋旬的言行舉止都與從前無異。
他一上來就喊彭哥,也是原來的稱呼。
不過人的感受千變萬化,他想多了也說不定。
「不管他這個人有沒有問題,他方才的行為一定是有問題的,」彭楊抹了把鼻子:「他若是見財起意,為了十萬金將老子賣了,那老子是不會顧念往日兄弟情分的。」
這狠話放在這兒,張三知道,若是宋旬那兒出了差錯,他家老大殺人是絕對不會眨眼的。
他又竊喜又害怕,喜的是若是宋旬死了也好,就不用看見他那副端着的模樣。
害怕的是,要真出了什麼事,寨子裏頭牽一髮動全身,豈不都有危險?
*
下山口。
宋旬看着兄弟們裝了車上了馬,他們一行本來也就十來個人。
「少莊主,您真不跟我們走?」一個下屬憂心忡忡地:「您一個人留在這兒,我總怕出什麼事。」
他這話剛說完,旁邊盯着他們的飛獅寨兄弟就怒氣沖沖地看過來。
「能出什麼事?」宋旬安撫般一笑:「我跟彭哥這麼熟了,喝了他的喜酒就回去,你們先走着。」
雖然說的是留下來喝喜酒,但是任誰也知道,宋旬此番留下,就跟做人質似的。
誰不知道那彭楊曾經是個逃兵,上戰場打過仗的,聽說一路混到今天,靠的就是沙發果決的魄力。
寨子裏那個要被逼來成親的女人,他們上山的時候也見過檄文,是個懸賞人物。
反正中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複雜關係,絕不是個普通女人。
「可是少莊主——」
「阿才,」宋旬打斷他,拍了一下他的馬屁,又在他的馬鞍上拍了一下:「廢話這麼多,兄弟做事什麼時候這麼磨磨唧唧了?」
阿才面色怪異地僵了一下,隨即才點頭,帶着人策馬而去。
「少莊主,儘快回來跟我們匯合!」
這一句宋旬沒有應,他就站在山關口,看着那一隊馬匹遠去。
背對着寨子,誰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直到飛獅寨被拋在後頭,阿才漸漸地跑慢了一些。
同伴好奇:「怎麼了阿才哥?好端端停下來做什麼?」
阿才張開掌心,大冬天裏勒馬繩,手都勒白了,而掌心裏,卻躺着一張銀票。
同伴不由地更好奇了:「這是什麼?銀票?還是大周的銀票。」
阿才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