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外頭的聲音越來越大了,大概沒多久就會找到這邊。陸淇披掛上自己的甲冑,與朱厚照對視一眼。
少年皇帝站起身撣了撣衣袍,捋直襟袖,一把推開了暖閣的門:「朕在這裏!」
門外站着好幾名太監侍衛,連忙向這邊施禮拜倒。劉瑾撥開人群,躥到朱厚照面前:「哎呦我的萬歲皇爺啊!您怎麼在這兒啊?」
「閉嘴。」
朱厚照邁步走出來:「行了別嚎了,回殿上去吧。」
還沒走幾步,那邊聽見喊聲,劉健、謝遷和李東陽等人帶隊的大臣們,就浩浩蕩蕩地趕到了暖閣外。
「陛下!」
一時間,四處參拜施禮聲不絕。
見狀,後面出來的陸淇連忙閃到了一邊。
底下不少臣子早就對朱厚照東一槓子、西一榔頭的行事心生不滿,此時見陸淇從暖閣里出來,可算逮着了話柄。
「大膽!」禮部尚書王瓊指着鼻子罵:「小小一個參將,豈敢引陛下離開正殿靈堂?如此於禮不合,真是無君無父禽獸不如!」
陸淇眨巴眨巴眼睛,她啥也沒幹,怎麼突然挨了頓罵?
朱厚照回頭看了眼陸淇:「王尚書不要誤會,靈堂上太嘈雜,是朕自行離開的。」
平生最重禮的王尚書聽了這話,又不能瞪朱厚照,只能狠狠地瞪着陸淇:「陛下離開,左右臣子皆有勸諫之責,豈能只顧討好佞弄,不顧陛下有違禮制孝道?!」
弘治帝為人寬厚,對待這些大臣們十分容忍,所以把他們慣成了只要佔着理,哪怕與皇帝當面也咄咄逼人的架勢。
這些話扎在朱厚照的心上,他雖然年輕卻不是傻子,早聽出王尚書在指桑罵槐,明里罵陸淇是佞弄,暗裏罵他不孝先皇、禽獸不如。
朱厚照腦門上頓時繃起青筋。
此時陸淇也反應過來:「這位大人,卑職確實勸諫了陛下,而陛下已經決定回到殿上以全禮儀。何苦再來這一出?」
王尚書當然不只是來勸皇帝回去的,他還打定主意要把朱厚照這無知小兒給「罵醒」。
「放肆!你還敢狡辯?」
王尚書雖然是個文人,但武德充沛,抽出腰間的笏板,幾個大踏步上來,朝着陸淇的頭上打下來:
「自古人子對父母,都應盡心盡孝,庶民如是,天子亦如是!豈能因些許小事推諉畏難,祖宗家法豈可變?
而你引陛下壞此聖人遺訓,百死不能贖其罪,你還不思悔改,真是枉為人子!」
陸淇遍身甲冑,腰間還挎着寶劍,王尚書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根本傷不到她分毫。
但是在大庭廣眾下和一個老頭鬥毆,無論打輸打贏都沒什麼面子,於是陸淇退後了兩步。
正在這時,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抓住了陸淇腰間的劍柄。
正是怒氣沖霄的朱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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