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尉的大營:
車尉不等被申渝的人馬擋住,已經在距離上庸城還有七十里的地方將人馬停住,並命令士卒搭建帳篷,做出一副要長期駐紮的樣子。
被派出去送信的使者是在第三天的上午趕回到大營的。
「申渝將軍並未寫來回書,只是要小人帶回口信。」那人對車尉回復道,「因其並未接到晉王千歲鈞旨,深恐將軍此來有詐,要將軍在距城最少五十里處安營,待晉王千歲鈞旨一到,他定會率領城中所有將士前來迎接將軍。」
車尉微眯着眼睛想了想。
「這申渝恐怕已經開始懷疑本將軍此來的用意,既然這樣,本將軍就暫且不動,待其士卒懈怠,再進兵不遲。」
「車尉將軍果然想要佔據上庸?」那人問道。
「晉王千歲要本將軍暗查鍾恬將軍死因,恐申渝有私,也恐誤殺了這廝。只是這廝不明晉王之意,執意據本將軍入城,本將軍也就只好按其有私來行事。」車尉回答。
「車尉將軍所慮極是,小人也覺得此事可疑。」那人說道。
車尉一笑:「下去休息吧。」
「遵令。」那人回答着退出大帳,卻並未回自己的營帳,而是轉了一個彎來到了司馬禁儒的大帳前面。
本來,車尉此番來到上庸,並不打算帶着司馬禁儒,可是,這傢伙卻軟磨硬泡,非要跟着不可。他知道,自己藏匿於車尉這裏的事情司馬炎早已經知道,一旦離開了車尉,自己很難躲過司馬炎派來的人。
車尉這一次的進兵,也有另一種打算。
正如郝弈所說的,他有佔據上庸的想法。
我們說過,車尉對司馬氏一家獨攬大權、把持朝政、欺壓曹氏宗族的做法早已經心存不滿,只是礙於自己當時的官職太小,而且徐州所處的位置也不允許他公開與司馬氏一家敵對。上庸則不同,這裏地處要塞,守備齊備,而且地形複雜多變,多山多林,一旦與司馬炎撕破了臉,司馬炎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攻克這裏。最主要的是這裏與蜀漢接壤,取下巫郡,自己就可以舉兵直逼漢中,進而甚至取下整個西蜀。
車尉的想法倒是和王斯有些相同之處,只是二人的動機不同。
王斯意在為後主劉禪報仇,而車尉則是為了清除「國賊」,穩固曹魏江山社稷。
所謂「愚忠」,在後人看來,無論是「愚」還是「忠」其分量應該都是一樣的。
那人探頭探腦地走進司馬禁儒的大帳。
此時,司馬禁儒正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
按照他事先的想法,自己將那無意間發現的二十萬斛糧食白白送給車尉,會換來他對自己的另一種眼神,即便不被待如上賓,起碼也會成為他身邊的親信。然而,他沒想到,車尉似乎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把他放在眼睛裏,甚至連他身邊的武士也未曾正眼看過他一眼。
被人捧上天去和被人踩在腳下的感覺在須臾間轉換,這種滋味對於他來說,實在是不好受得很。
大概就是基於此種原因,司馬禁儒才會買通車尉身邊的人,要其將自己的信帶給城裏的申渝。
「侯爺,小人回來了。」
那人見大帳里只有司馬禁儒一個人,於是放心的叫了一聲。
司馬禁儒翻着眼皮看了他一眼。
「可曾帶回申渝的回書嗎?」
那人向前湊了湊,從懷裏掏出申渝給司馬禁儒的回信。
「小人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將此信帶來給侯爺的,若是被車尉將軍發現了,小人的腦袋不保,侯爺也休想在這裏立足。」
「本侯知道,日後本侯若有發達的機會,定會重重酬謝你就是了。」司馬禁儒說着將申渝的回信接過來,迫不及待的展開。
申渝在信里除了感謝司馬禁儒提供的消息之外,還提到了以前二人的交往,並對他提出了一個令他心膽俱裂的建議:伺機殺掉車尉。
司馬禁儒把信拍在了桌子上。
「申渝這廝,敢是以為本侯還是昔日那般威風嗎?」
送信人伸頭向信上看了一眼。
「申渝將軍還說,侯爺無法辦到也無妨,必定車尉這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