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才到了。
清朝各部尚書和前朝不一樣,因是滿人治理天下可漢人又必須兼顧,所以各部設置兩位尚書,一滿一漢,雖在地位上是平等的,實際上大權都幾乎握在了滿人尚書手裏頭,十三阿哥要找的自然是滿尚書。
「大人。」見安布祿進來,十三阿哥立即站起身來,還抱了抱拳,雖是見禮了。
「十三阿哥折煞奴才了。」安布祿連忙還禮。
「大人,我此次前來是為了一樁案子,公文就在桌案上,大人請看。」十三阿哥甚至將公文親自拿起放到了安布祿面前。
安布祿年事已高,連眼睛都有些花了,還是皇帝御賜了一副從西洋來的眼鏡,他才能如常辦公,不過十三阿哥這樣照顧他一個老人,他心裏還是挺高興的,拿起來看了看後道:「此案疑點頗多,依照奴才多年來的辦案經驗看,其中必定有隱情,不知十三阿哥是何意?」
「重審此案,由刑部派人前去,而且要剛正不阿之人。」十三阿哥低聲道。
「十三阿哥就如此斷定這是一個冤案?」安布祿笑着說道,還瞟了一眼十三阿哥身後的靳水月,見其一副隨從打扮,便沒有放在心上了。
「不錯,還請大人成全。」十三阿哥笑道。
「阿哥折煞奴才了,奴才這就批覆,讓刑部派人從審此案。」安布祿有些惶恐的說道,隨即做了下來,拿出眼鏡戴上,開始批覆公文了。
這安布祿出自舒舒覺羅氏,和十四阿哥的側福晉也算同宗,前些日子,他那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算是孫女輩分的遠房堂孫女來找他,為的也是此事,搬出宮中娘娘和皇子來壓他,讓他應下此事,那副嘴臉,說是趾高氣揚也一點不為過,險些把他家夫人給氣病了,他倒也沒有拒絕,不過……相比十三阿哥,兩撥人的態度那可真是天差地別啊,該怎麼做,他全憑自己心裏頭高興而已。
「多謝大人。」瞧着安布祿已經批閱好公文,並且還欽點了人前去廣州府查案,十三哥終於放心了,連忙起身道謝。
「十三阿哥不必多禮,您若再如此客氣,奴才這老臉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擱了。」安布祿連忙說道,臉上帶着一絲惶恐。
他們這些身故高位的大臣,平日裏雖權勢頗高,但也不敢在皇子們面前擺譜,誰知道眼前站着的人日後會不會是登上龍椅的那一位呢,自然不能得罪。
眾人又寒暄了幾句,十三阿哥本來要請安布祿用膳,人家卻說年事已高,要回府才吃得下,也就作罷了。
出了刑部衙門,靳水月覺得外頭的空氣都變得新鮮起來了,她看着十三阿哥笑道:「還是我們十三阿哥面子大,所以安布祿大人才如此批覆了公文。」
「呵呵,我是知道這位大人的性子,他是最討厭旁人在他面前趾高氣揚的,為人也頗為正直,他又是三朝元老了,連皇阿瑪對他都很敬重,我在其面前也不能拿出皇子的架子來,否則真是傷了老臣的心了,如今你該放心了吧,安布祿大人派去廣州府查案的那位裴大人,是京中都很出名的一位大人,他雖然只是刑部的吏目,但斷案如神,剛正不阿,這回你姐姐算是有救了。」十三阿哥看着靳水月笑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靳水月聞言高興的不行,只可惜此處無法發泄心中的喜悅,不然她非得又蹦又跳不可。
「走吧,我送你回府,後日皇祖母和額娘她們就要從碧雲寺出來了,即便有什麼變故,咱們也不必擔心了,有皇祖母她老人家在,德娘娘動不了你。」十三阿哥對靳水月道。
「不成,我不能回府,我要趕緊趕回廣州府去,我得親自看到姐姐沒事我才能放心。」靳水月連忙說道。
「你個笨丫頭……刑部要派人去重審此案,這公文自然是那位裴大人拿着,你怕什麼?到時候本阿哥安排一番,讓那裴大人諸事纏身,過幾日再啟程不就行了,瞧你急的。」十三阿哥見靳水月一副很不得立馬長出翅膀飛回廣州的模樣,他就有些鬱悶。
「哦。」靳水月聽他這麼說,總算放心了,也覺得自己這些日子實在是不太理智,仿佛笨了許多呢,不過……事關自己的至親,又有誰能夠冷靜的了?也就她兩世為人,還有精力在受到打擊時到處奔走相救了。
不過,十三阿哥說要送她回府,實則先帶她去酒樓用了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