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皇一向公平。
他母妃只拿他當空氣,不管不顧,放置在一邊。
得到了徐長生的回答,淡月想,徐長生的父母,沒有湛露的父母好。
但即便是徐長生這樣父母對他不管不顧的態度,於心淡月而言,也是她無比嚮往的待遇。
她淡淡的望着徐長生身後的陵墓。
思緒飄飛到了從前。
她出生在一個普通人家,家中父母重男輕女。
很小的時候,家中的活計就沒少干。
父母嫌棄她是個女孩,夫妻二人每天就想着再生個兒子。
母親在家什麼活都不做,她要養身體,據說養好了身體,才能生到男孩。
在她4歲時,她母親懷孕了,不久之後,如他們所願,生下一個兒子。
她也滿心歡喜的迎接着自己親弟弟的出生。
那時她覺得弟弟出生之後,父母的願望就實現了。
等父母的願望實現了,心情變好了,就會對她好些。
到時候,母親也不用再繼續養身體準備生兒子,會跟着一起做家中的活計。
那樣她就輕鬆了,她不用再做那麼多的活了,母親會分擔走一部分的。
可是她滿心的期待並沒有實現。
有了弟弟之後,她母親要全心全意照顧弟弟,還是不幹活。
她不僅有干不完的活,還多了一份同一家的孩子,不同待遇的落差感。
父母會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留給弟弟,無論是吃的、穿的,還是用的。
不僅如此,一旦弟弟是因為她的緣故哭了,她就免不了一頓來自父母的毒打。
就一件很小的事,她弟弟拿着一根棍子玩兒。
小孩子手上沒個輕重,就要用棍子打她,她就把棍子從弟弟手中奪走扔到了一邊。
弟弟沒打到她,不樂意的哭了。
聞聲趕來的母親撿起地上的棍子就開始打她。
她弟弟見她挨打,就在旁邊咯咯笑。
從此以後,他弟弟就掌握了欺負她的秘訣。
只要自己在姐姐身邊大聲哭,父母就會過來打姐姐。
她的日子變的更加難過,挨打的頻率也逐步增加。
她十二歲那年,父母為了給弟弟更好的條件,把她賣給了一戶人家當丫鬟。
賣她的錢,全部留給弟弟花。
她想不通為什麼同父同母,待遇方面卻有這麼大的差異。
就因為她是女兒嗎?
思緒停止,淡月望着那方墳墓。
墳墓是亡者的歸宿,是承載生者思念的地方。
她不知道別人祭拜亡故的父母時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
但是她感知到了徐長生悲涼的心情。
她問:「祭拜亡者時,都是這般悲戚嗎?」
「又是為什麼而感到悲戚呢?為那死去的人嗎?」
她想,那應該是一個生者很愛很愛的人,只有自己愛惜的人離世了,生者才會感到悲戚吧。
可惜她的生命歷程中,從未有過那樣的人。
徐長生注意到她的用詞,他想,自己剛才的心境竟然是悲戚嗎?
徐長生笑笑:「悲戚不一定是為了亡者,也可能是為了活着的自己而感到悲哀。」
「另外,祭拜亡者,並不一定會感覺到悲戚。」
「亡者有很多種,有自己的親人,愛人,友人,也有可能是敵人。」
「我們祭拜敵人的時候,不僅不會感到悲戚,甚至還會感到愉悅。」
心魔瞭然,原來還可以祭拜敵人,那麼她恨的那些人也是可以去祭拜的吧。
她當時錯了,她殺了自己父母和弟弟之後,不應該讓他們曝屍荒野。
應該給他們建一方矮矮的墳墓。
自己時常去祭拜一下,在他們墳頭諷刺幾句,讓自己身心愉悅一番。
突然覺得沒給自己父母設立墳墓有些小遺憾。
不過轉而,心魔又想到,她還有其他恨的人,那些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