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公,現在該當如何?」
陶商在簡易的帳中安睡,他們此刻已經到了徐州境內,還在趕路是以不在城中休息。
也是今日,乾糧吃光後,在邊境補給了糧草,才在途中紮營。
此時在營火圍處,幾人坐在此地商議。
趁着陶商不在,正是要再商量一番去留的時候。
趙雲這麼一問,讓劉備的臉色更加凝重。
「唉。」
劉備嘆了口氣,從地上拿起酒壺喝了一口,粗而濃密的嘴邊鬍鬚微微一動,對趙雲勉強笑道:「子龍,今日這一問,令我心中不安,陶恭祖麾下賊眾極多,定是被人迫害至此。」
「他即便境內再難,也不會去貪戀他人家財以害其父性命,或許,只是麾下賊將如此行事,栽贓於陶恭祖。」
劉備話音剛落,旁邊一個幾乎看不見的黑臉漢子莽聲道:「兄長此言差矣,陶謙麾下那將領自己招供,如此便落人口實,無論是不是,那百姓只要都傳說是,事實那就是如此了。」
劉備:「」
這漢子膀大腰圓,黑衣黑褲,束灰色腰帶,雙數粗糙且身板十分硬朗結實,大手宛若蒲扇,眼睛瞪大時兇狠如虎豹,絡腮鬍遍佈下巴濃密非凡。
乃是追隨劉備多年,一同從苦難貧窮時起家的張飛,字翼德。
也是劉備的三弟。
而他二弟關羽,還在中軍主帳佈置巡防,且趁此時間可夜讀些許兵書以充實,並未在此。
張飛平日裏被人看為粗野,其實也通理,他只是沒有讀過太多經學典冊,沒有老師教導而已。
這話有道理得讓人想哭。
不管陶謙是不是這麼謀算的,現在境內儒者多認為如此,恐怕就真的是了。
因為他逐步會眾叛親離,為人所背棄。
「玄德公,翼德此言極有道理,如今徐州恐怕已有內亂,再強去相助,反倒成了不義之師,為名有損吶。」
勝了,豈非為百姓所厭也?
「嘖,」劉備咋舌了一聲,並沒有說話,但是內心在瘋狂的吶喊着。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曹操怎麼會,如此行事呢?
他兗州亂局自顧不暇,糧草不濟且人脈不達,還能鬥勝了張邈等人!
就算是有鮑信相助也不該如此輕鬆,畢竟鮑信雖有何進舊部,有兵馬威望,但他不可能變出糧食來。
他兗州到底是這一年豐收了多少斛?!既可安民還能資軍,甚至可以攻下下邳之後,再善待當地百姓。
這絕不是我認識的曹孟德。
可是,依照軍報傳聞,他在秋收後一夜之間奇襲下邳,檄文與戰事同時而至。
用兵神速不給陶謙足夠的反應時機,不惜一切強攻下邳之舉,又像極了劉備印象中的曹孟德。
「還是要去徐州,方可了卻此行,卻不知,陶恭祖會作何謀算,又如何辯解,其中是否還有隱情吶」
劉備說到這,展顏笑了笑,抬頭來看向了趙雲,又頗為真誠的道:「子龍不急於回去,既相助,不可半道而退,仍要助其退曹才是。」
「任憑玄德公吩咐。」
趙雲抱拳而笑。
他雖聽劉備命令,但卻已經隱隱有了些別的感受。
知曉這位德才兼備、文武雙全的玄德公,應該是不會回去了。
畢竟,自公孫瓚一意孤行與劉虞相鬥,且將他囚為傀儡,後殺害之後,兩人就已經背道而馳了。
所以,兗、徐之爭,無論誰人占理,他都一定會尋機而來。
「或許,有此原由。」
趙雲自顧自的低下頭看着簇火內噼啪作響,心中自有思量。
陳留,高莊。
「此軍軍備精良,訓練有素,進退皆有度,妙才將軍可記得今日城上那一將,每走過處,士兵無不振奮,爭先守城。」郭誼在主帳之前,與夏侯淵復盤今日一戰。
他們到來之後,增添的大多是騎兵,所以對攻城並沒有多大幫助,是以今晨強攻又毫無意外的失敗了。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