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得大茅峰,李敬道與白元真二人進入萬福宮內,打眼望去,但見內殿醮堂已經在開始修建法壇,一眾弟子忙忙碌碌,各司其職,有條不紊。
「二位道兄慈悲,可是來參加羅天大醮的?」
一名眉清目秀的小道士見了二人,上前接引。
「正是,貧道嶗山白元真,我有幾位師兄已經到了的,不知他們現在何處?」
不等李敬道開口,白元真率先做出了回應。
「嶗山的道兄啊,現安排在西院靜室內。」
轉而又望向李敬道,開口詢問。
「這位道兄所屬何派?可有同門在此?」
李敬道打個稽首,回道。
「貧道靈寶李敬道,只是我不找同門,而是為尋貴派的陶玄崇陶老修行而來。」
接引道士聞言,愣了一愣,打量了他兩眼。
「不知道兄找陶師叔祖所為何事?」
「哦!日先曾有過一面之緣,得到過陶老修行的指點,今特來拜訪,只為道謝。」
小道士點了點頭,明白過來。
「原來如此!」
「可陶師叔祖並不住在宮觀之內,而是在後山的草廬中清修,既然道兄專程前來拜謁,我叫人領你前去。」
李敬道再次抱拳施了一禮。
「如此,多謝了。」
接引道士喚來一名道童,跟他交代了兩句,那道童先是上前向李敬道行了一禮,繼而便與之引路而去。
白元真此時面朝李敬道,道一聲謝。
「有勞道兄引路,貧道在此謝過了。」
李敬道面色悠然,還禮道。
「道友客氣,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隨着道童繞過萬福宮,沿路朝着後山行進,不消一刻,來到陶老修行靜修之所,李敬道舉目望去,但見前方一株老松之下,矗立着一間草廬。
草廬前是一片藥圃,栽種了不少草藥。
「道長稍候,待我前去通報一聲。」
道童說着,邁步朝着草廬正門而去。
李敬道觀望着周圍的環境,腦海里浮現出那一張慈祥和藹的面孔,亦不知如今是何等模樣。
畢竟當年初見之時,他便已然是鬚髮皆白,而今轉眼過去了三十多載,想來也該壽過百年了。
不多時,道童自草廬出來,將李敬道請了進去。
入得草廬,首先是一間二丈見方的大堂,堂內正中置有一銅爐,一名老道背對着正門,蹲在爐子邊篩選着草藥。
「老道長,客到了。」
道童提醒一聲,接着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老道扭頭望了李敬道一眼,緩緩起身。
「是你,要找貧道?」
李敬道身軀挺直,雙手抱拳,隨即恭敬一揖。
「小道李敬道,見過陶老修行。」
陶玄崇聽着這個名字,雙眼眯成了一條縫,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腦海中驀然有了印象。
「李敬道,李敬道,哦,你是那個葛仙觀身子骨不太好的小道士。」
念及此,忽而又覺得不對。
「怎麼?你你怎麼一點沒變啊?」
他不由仔仔細細打量起來,丹胎法力感召,無奈什麼都察覺不到,眼前之人便如同凡人一般。
可他雖然老,但不糊塗,知道事情絕不簡單。
「陶老修行還記得我。」
李敬道面帶笑容,在他面前一如後學晚輩。
「自然記得!想一想當年你跟你師父來到這兒,還是貧道接納的你們,唉!這一晃該有三十六七年了吧!」
陶玄崇將地面的草藥隨意收拾了一番,從一旁拿了兩個蒲團,一個遞給李敬道,一個墊在自己腳下,盤膝而坐。
「是有三十多年了,當年要不是陶老修行指引,小道此刻,只怕早已是塵歸塵土歸土了。」
李敬道一邊說,一邊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哦?這話從何說起,我何曾指點過你?」
陶玄崇明顯有些沒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