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亞毫米層面上的巨大擾動,對彈丸那近乎直線的彈道造成了無法估量的影響。最終,這枚彈丸稍稍偏轉了方向,大概是幾十分之一角秒的程度。
但是這已經足夠了。最終,這枚已經失控的彈丸偏離了預想的路線,擦過他握在右手手指外側的左手手背,擊碎了他手上的手錶。
「啊!Shit——」
劇烈的疼痛讓安德手裏的手槍脫了手,而這股力量似乎還在沿着他的全身傳導,明明是打中了手錶,他整個人卻像是被一個巨大的拳頭打到,直接倒在地上。
「狙擊手!火力掩護——」
徐少校的叫喊,再加上槍聲,成功地吸引了周圍士兵的注意力。最終,在一陣槍林彈雨之中,有人拉着安德的肩膀,把他拖進了旁邊的帳篷。
因為命運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安德躲過了死亡的結局,而他現在需要面對的,則是左手手腕處的強烈疼痛,痛得他甚至想要拿起軍醫手邊的Med-X,結結實實地給自己來一針。
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即使在遊戲裏,他也有着不打藥的原則,除非是信使之路、逆風洞穴或者採石場這種地獄級別副本。在現實里,對止痛藥的依賴有可能導致嚴重的後果,他必須遵醫囑。
他是幸運的,但是被兩次擊中的諾頓上校就沒有他那樣的好運了。他的腹部和心臟附近被直接擊穿,短時間內就因為大量失血而昏迷過去,隨即休克。
最終,這位莫哈維遠征軍的第一任參謀長,在決戰到來之前倒在了自己的崗位上。
上一世,他因為在國防部失寵而被貶,擔任NCR懲戒營的總監,在炸藥幫的暴動中死於非命。而這一次,他掛冠還印的願望終究是沒能實現,他再也沒法回到他那座位於默多克的小莊園了。
這次襲擊來得太過突然,沒有人能做出防備,安德也只能用這種理由來勸解自己了。至少他做了自己該做的,他沒有做錯。
諾頓上校是他在NCR內部較為尊敬的軍官之一,儘管已經服役多年,快要到了退休的年紀,但是他的身上並沒有NCR軍官普遍存在的那種傲慢和自私的習氣。在犧牲之前的一刻,他還在思考着即將到來的戰局。
在經歷了這一晚的風波之後,安德從醫務室里離開,托着被吊着的左手,默不作聲地來到徐少校的帳篷里,坐到了他的對面。諾頓是徐少校的貴人,更是恩師,如今在安德面前,這位年輕營長的眼睛裏似乎有一股火焰在跳躍、晃動。
這不是他認識的徐,他平常不是這副樣子。
「高斯步槍的彈丸。」徐的手裏把玩着那個裝着彈丸的證物袋,「一名狙擊手。安德,你怎麼想?」
安德看了看徐,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差點骨裂的左手手腕,過了好久才開口。「這麼近的位置,很難讓人相信,太過深入了。」
「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徐抬起頭,望向帳篷的入口,「我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
第74章 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