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攆人了,哪有這樣的,平兒,走了,」
王熙鳳故作埋怨,拉着平兒就出了門,讓屋內眾人想發笑,尤夫人嘀咕了一句,
「鳳丫頭真是,哎」
皇宮,
戶部各堂。
張瑾瑜剛邁進戶部的大門,就聽到戶部裏面響起的算盤聲,尋着聲音,往裏面看去,只見超過二十人,拿着算盤在那盤算着,對面也有二十人負責記錄,
好傢夥,這場面,難得一見。
張瑾瑜也不打擾,往內堂走去,只見裏面,戶部侍郎沈中新拿着一本賬冊,右手拿着硃筆,在那勾勾畫畫,也不知忙些什麼!
環顧左右,顧閣老連個影子都看不見,如今的戶部,應該都在沈中新的手上了,看着人還在聚精會神的在那,勾勾畫畫,張瑾瑜也沒打擾,
靠近一點,伸頭看過去,那本賬冊,嗯?寫的竟然是京城南下大軍所需的物資調配,還有一年的餉銀,
記得這些餉銀不是戶部給準備了三個月的嗎,怎麼還需要戶部準備,還是一年的,要是王子騰敢這麼打,主帥的位子定然不保啊,速戰速決雖然不一定可行,但是穩紮穩打,拖得太久,變數增多,難保朝堂生變,
張瑾瑜站在那一想就多了,沈中新覺得有人在身邊,忽然一抬頭,看見侯爺竟然在此,忙放下手中的賬冊和硃筆,起身拱手拜見,
「侯爺,您如何有空來此,可是有事?」
「哈哈,沈大人,本侯沒事就不能來了?」
張瑾瑜好似開玩笑一般,伸手拖住沈中新的手,並不讓其施禮,
沈中新無奈,只得把手放下,做了請的動作,
「侯爺,坐下歇歇,下官給侯爺倒碗茶水,不知侯爺有何事來此,」
見到沈中新又問了一遍,張瑾瑜也未隱瞞,
「還能有什麼事,恩科的事唄,知道你沈大人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本侯是比不過的,所以就來取取經,想讓你幫襯幫襯,這不,陛下開恩,就把你調任含元殿,當個壓陣的主審官,也好看看咱們大武學子考的如何?」
雖然是嬉笑般解釋一番,可張瑾瑜的眼睛始終盯着沈中新,畢竟科舉的事自己橫插進來,文官沒個怨言不可能的,
只見沈中心頓了一下,手中倒茶的茶壺,都把茶水倒的溢了出來,乍一回神,趕緊把茶壺放下,
「侯爺過譽了,恩科的事,侯爺是真這樣想的,還是另有緣故,」
說着,把茶碗推了過去,
張瑾瑜看着溢出的茶碗,水在動一下就流了些出來,嘴角微翹,伸手捏住茶碗的邊緣,回道;
「自然是本侯要求的,就像這茶碗裏的水,水滿自溢,科舉的事,到頭來還是文官的事,本侯作為主考,自有深意,沈侍郎,你覺得如何呢?」
「不愧是侯爺,下官自無不可,」
「好!」
張瑾瑜見到沈中新答應下來,也明白顧閣老的態度,剩下的,就是言官言從,盧閣老的學生了,另外的刑部侍郎常佐,好似是李黨舊人,這三人齊到之後,希望平安無事,
這樣安排也是張瑾瑜深思熟慮的結果,他們三人都是朝廷的中堅力量,既然請了一個,那還不如請三個都來呢,畢竟後面站着的人可不簡單啊,
想來沈中新是看懂了。
拿起茶碗,一飲而盡。
「沈大人,本侯問你,科舉考試,審閱卷子,最重要的是什麼?」
張瑾瑜放下茶碗,然後問了一句,作為主考官,怎麼閱卷子,怎麼選卷子,裏面可有門道。
「侯爺,自然是有門道的,首先是考生交了卷子,初審之人乃是抄檢官,由他們按照歷來的規矩,看看考生的卷面,也就是書寫規整與否,字跡有無敷衍之意,如若沒有則是下一步閱卷,好壞即可分,有爭議的,自然是繼續往下一人覆審,再有爭議者,才能到我們這些主審手裏,當然,最後還是由主審官評定甲乙文章。」
原來如此,張瑾瑜在心中嘀咕了一句,怪不得那麼多卷子改的那麼快,先入為主,字寫的不好的,幾乎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多謝沈大人解惑,本侯算是了解了,既然如此,沈大人多準備一下,月底前三日開考,務必記得,」
「侯爺放心,有了旨意,下官定然不敢怠慢。」
「那就好。」
張瑾瑜應了一聲,就準備回去,剛起身,臨走時候想到了剛剛賬冊的事,回身又問,
「對了,剛剛沈大人看着賬冊,戶部為何準備一年的餉銀,可是有什麼說法?」
「侯爺,此乃閣老特意囑託,俗話說有備無患,總比到時候再想起來要好,再說了,去年,仰賴皇上如天之德,各部實心做事,最艱難的日子,總算是過去了。」
沈中新嘆息了一口氣,坐下後,從書案上翻出幾本賬冊,往侯爺面前一推,
「去年,兩省的大水,三地的大旱,還有北邊,南邊的戰事,以及今歲京南之地的民亂,在加上宮裏剛剛修好的含元殿,說實話,侯爺,戶部都不知道怎麼過來的,皇上宵衣旰食,內閣精打細算,才有平賬的機會。」
「這倒也是,去年光景不好,各地也不安穩,戶部是挺難的,」
張瑾瑜坐在那,同樣嘆了口氣,心中卻不同意,什麼內閣精打細算,還不是向勛貴和百官追討銀子給平的賬,要不然猴年馬月能把平賬的事完結,
「侯爺理解就成,外人不知內情,總感覺是戶部的人貪了銀子,尤其是因為糧倉一事,不少百姓藉此由頭誹謗朝廷戶部,要不是侯爺出手拿下此人,那我等戶部之人,都得請罪於朝廷了,」
沈中新話中有話,說的不明不白,張瑾瑜一時間也沒有猜透,文官這些人,就喜歡賣關子,你這樣說,是想保崔德海還是另有它意。
「沈大人嚴重了,從開春到現在,陛下多次齋戒敬天,過年後風調雨順,都是皇上敬天敬下來的,只要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實心用事,朝廷依然能如日中天,話止於此,本侯這就回了。」
張瑾瑜擺了擺手,並未再多言,起身離去,出了部堂,
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