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幾人狀態不對勁,尤其是賈母,大風大浪見了不知多少,能躲開的,躲不開的,什麼沒見過,
望着三人慘然的臉色,心中的哀傷突然湧現,不自覺得就說道:
「是不是賈敬出了事,早上用完膳,讓你準備車架,把他送進宮城,這點時間對上,應該差不多了,說吧,賈敬他究竟出了什麼事?」
不說賈敬還好,這一提起,王熙鳳就跪在地上,痛苦起來,身邊的平兒,也隨意之一起流淚,就算是跟來的來旺,更是磕頭哀嚎,
這一幕,滿屋子人心中一突,就算是坐不住的賈環和賈棕,二人嚇得不敢亂動,兩眼直勾勾的瞧着堂屋內的人,不知所措,
其餘人反應大相近同,賈政皺着眉,有些不明,早上走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
賈母則是沉着臉,拍了拍桌子,開口問道,
「鳳丫頭,你先別哭,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早上走的時候好好的,難不成,是宮裏面不見?」
賈赦本着臉坐在那,搖了搖頭,雖然他不過問世事,但也知道,宮裏面都進不去,見不到皇上,如何能求情?
再看向跪在地上鳳丫頭,也不理解,大不了再想其他辦法,哭什麼?
誰知,
王熙鳳還沒有說什麼,也不知是誰給來旺的訊號,
跪在後面的來旺,突然抬起頭,跪着往前爬了幾步,痛哭道,
「老太太,太太,各位老爺,奴才送敬老爺去宮城,在路口等候,最後,宮裏面出來一個人,也不知說什麼話,卻見到敬老爺,竟然打破了登聞鼓,一頭撞在登聞鼓石台上,滿身是血,倒在那一動不動,奴才過不去,先回來傳信,嗚嗚!」
一聲嗚咽的哭聲和哀嚎,猶如石破天驚,驚的眾人一時間傻愣愣的,仿佛定格在那,
不知誰先哀嚎哭出聲,屋內頓時亂作一團,
尤其是賈母,面色煞白,哆嗦着嘴,不知說着什麼,鴛鴦和琥珀趕緊過去攙扶着,就是賈政和賈赦二人,一臉不可置信,嘴裏念叨不可能,
賈赦臉色一狠,厲聲問道;
「你個狗奴才,儘是胡說,早晨,敬大哥走的好好的,說是去宮城見皇上,怎麼去了午門前,就算是進不去,也該回來說一聲,再商量為好,怎麼到你這裏,說成如此荒唐的話語!」
賈赦一番話,說的極為嚴厲,也讓其他人疑心,
賈政也隨之急聲問道,
「你個狗奴才,快點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敢有半點虛假,立刻拉下去打了發賣!」
來旺此時頭都不敢抬起來,
「大老爺,二老爺,奴才說的句句屬實,敬老爺到了那,就敲了登聞鼓,而後有個官員過來,說了話,隨後就進了宮裏。
過了半個時辰,之前那個人又回來了,就那麼一會的功夫,不知說了什麼,敬老爺竟然沖了過去,把登聞鼓打破,一頭撞向石台,就沒動靜,此事那麼多人瞧見,皆可作證,奴才不敢欺瞞!」
說的句句屬實,條理清晰,不像是說謊,
反而,就是因為說的像真的,屋裏的,才更加感覺不知所措,
「老太太,怎麼辦?宮裏面可是降罪下來了,」
邢夫人最為擔心,要是宮裏面真的降罪,也不知會不會牽連榮國府,
只是,屋裏面沒有人理會於她,這時候,關鍵不在此處,
賈母雖然悲傷,但也知道輕重急緩,如今要做的事,就是聯繫老親顧舊,還要準備賈敬的身後事,
「老二,立刻寫信去通知老親勛貴,北靜王府還有東王府也去信說一說,需要帶話的,你就留在府上接應,該說的,你就解釋清楚,不該說的一個字不要說,可聽明白了!」
賈母顧不得悲傷,一臉嚴肅的吩咐道,
「是,母親,兒子知道怎麼做,」
賈政點點頭,勛貴一家親,不能賈家出了事,其他國公府不聞不問吧!
此時,
賈母又把目光看向坐在東首的賈赦,也吩咐一番,
「老大,你留在府上,把靈堂需要用的東西準備一下,寧國府那邊,皇城司的人已經撤了,你讓人開始佈置靈堂,國公府的大門,都把白帆掛起來,再準備一副上好的棺槨留在正堂,順便在通知賈家那些族人,過來哭靈,尤其是族老那邊,告訴他們,主家倒了,他們這些人,能有什麼好。」
說話口氣有些重,想了想,穩妥起見,又吩咐道,
「把府上,那些小廝,還有丫鬟,先找白布,裁剪孝服,先等着,鳳丫頭,您立刻出府,親自去午門前看一看,賈敬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要是真的,立刻回來報信,咱們該動一動了,」
「是,老太太。」
隨後,屋內的人一臉沉重的散去,
皇宮養心殿,
雲公公一臉的慘白之色,乾爹吩咐的事辦砸了,竟然還被御史鍾大人,把賈敬給說死了,這也是雲公公的想法,畢竟追得那麼緊,也就是這麼一會的功夫,剛剛還好好的人,一眨眼就尋了短見,不是他說死的,還能是誰,
所以,回去的時候,就讓兩個內侍太監,一左一右,算是給帶了回來,
到了御書房門前,
小雲子深吸了口氣,
推門而入,
剛進門就跪下,爬着進去,哀嚎一聲,
「陛下,奴才去晚了。」
這動靜,讓書房內的三人,同時抬頭看過來,
戴權眼神一凝,瞧見乾兒子樣子,怕是出事了,先替皇上開口問道;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什麼事?」
「回督公的話,剛剛奴才帶人出去追御史大人,誰知慢了一步,剛出了宮門,就見到,見到,寧國府賈敬倒在血泊之中,御史大人也暈了過去,問詢禁軍校尉,稱鍾大人不知和賈敬說了什麼話,忽然,他衝過來,打破了登聞鼓,一頭撞在石台上,」
小雲子咽了下唾液,滿臉的恐懼,
「竟然撞死了,奴才試了鼻息,沒,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