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乎氣,軍靴踏在泥濘中的感覺十分不好,天上的雨越來越大了,地上被澆築出一層淡淡的白霧,濺射的泥水在黑色靴面上染上污痕,可莉莎盯着自己的腳尖怔怔出神,自然清楚這反常的天氣是源石武器使用過度所致。
核彈及粒子武器都在破壞僅剩的土地。整個泰拉世界的天氣都在不斷惡化,這樣打下去,或許不需要幾年,這顆星球就不適合人類居住了。
「你先說,你是不是自己幹掉了幾十個敵人?」約翰又笑眯眯的湊了過來,可莉莎微微皺眉,真討厭。
她有意遠離自己的戰友,一方面是她擔心表現太多有人認出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另一方面就是她認為自己不會在一支部隊久留。
既然早晚都要離開,她不想在這裏留下太深的感情,免得到時候難過。
可莉莎稍稍悵然,周圍這幾個人說不定到了前線都活不過三天,猶豫片刻,她微不可查的點點頭,縮緊脖子:「嗯。」
「很厲害。」約翰呵呵笑了笑,大概是把這聲從鼻子裏冒出來的「嗯」當成他繼續話題的信號了,帶着羨慕的語氣大喊大叫說:「現在隔壁連都管你叫王牌,而且聽說你的獅鷲勳章被批准了,你可是我們連第一個得到獅鷲近衛勳章的人!」
「王牌啊這個稱號說出去多威風,以後兄弟們也能看看你的本事,以後就靠你了。」
可莉莎聞言苦笑幾聲,抬起頭盯着他:「你為什麼會覺得跟王牌或者精英分到一個班是好事,很多危險的任務都是優先派給王牌部隊呀?」
「沒關係,反正打仗的是你,我們只需要在後面躲着就行了。」約翰倒是有話直說,大嗓門嘎嘎大笑。
可莉莎聞言鬱悶,悻悻然的撇過頭,不用說,這個荷盧亞人組成的步兵班沒什麼戰鬥力。
她特別觀察了這些新兵,其中最能打的是湯米,好歹能扣動扳機。
剩下的幾個人簡直不忍直視。
約翰自顧自的聊,可莉莎就能了解更多事情,比如他以前是個放牛漢,已經五十多歲卻沒有兒女,據說年輕的時候逞凶好鬥殺了一個醉鬼,恰巧那個酒鬼是貴族家裏一個園丁的遠方舅舅,結果這層關係足足讓倒霉的約翰在鐵牢裏蹲了28年。幸運的是第二帝國的成立救了他一條命,他得罪的那個貴族被一發炮彈炸死了,剩下的家族成員也被當年的威塞克斯士兵屠戮一空。
「要不是新維多利亞赦免了許多舊囚犯,我還在那個該死的貴族老子的鐵牢裏蹲着呢!」
約翰嘿嘿直樂,雖然前半輩子在坐牢,後半輩子出來還要被抓起來當兵,但是他還能保持驚人的豁達
這在可莉莎看來可以說相當不錯了,換成一般人,恐怕早就抑鬱寡歡了,約翰反感貴族,但奇妙的是他反而是這裏之中最支持皇帝的一個。
約翰板着臉,直言直語:「維皇是個好人,她至少不像政府老爺和貴族那麼虛偽,私下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種事情我真是見多了!」
「那些政府老爺說什麼薩爾貢人挑起戰爭,我看怕不是他們自己眼紅自己的地位受損,恰巧薩爾貢人在近東失利,才找了一個理由打算趁機而入,我心裏可明白得很!這場戰爭都是內閣的錯!」
「但維皇不是,從皇帝主動交出權力的時候,我就認定了,這個世界還有誰說的話,能比主動交出權力的人更真誠呢?」
可莉莎聽完不禁尷尬,要是這老爺子哪天發現,這場戰爭之所以爆發有自己的一份功勞,怕不是心目中的偉大皇帝幻想即破碎了,她忍不住開口:「沒什麼偉大的皇帝,她也不是好人,我們都只有眼中的目標。」
「只要能達成正確的結果,不管道路有多麼血腥都可以容忍,這是世界教給我們的法則,如果真的有一個神明能告訴我們正確的道路,那倒好了。」
約翰點點頭,不由得稍稍側目,語氣狂熱:「不管怎麼說,我支持維皇,只要打垮薩爾貢的混蛋,維多利亞的前途就是光明的!」
145.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