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塊放進口中。
「好吃嗎?」華常靜問道。
「坦白來講,一般。」江櫻看着她,一臉認真的說道。
華常靜心中並無意外。
江櫻雖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但在對待吃食上,卻向來坦誠的過分,疲於掩飾。
「我可警告你,你可不要覺得咱們關係好,就可以這麼隨隨便便的打擊我啊。」華常靜笑着也嘗了一塊,做出不解的模樣,道:「我怎麼覺得還挺不錯的?雲璃,你也過來嘗嘗,看看是不是你家姑娘存心找茬兒,雞蛋裏頭挑骨頭——」
雲璃心知她是想逗江櫻開心,便樂得配合道:「那奴婢可得好好嘗嘗了。」
幾人說說笑笑一陣,華常靜帶來的巧果味道雖然真的一般,倒也吃掉了七七八八,見外間天色漸暗,想來日頭已落至西山,華常靜方開口對江櫻說道:「咱們差不多該動身了,快換身衣裳準備準備罷。」
而江櫻對此行卻已提不起太多興趣。
雲璃只當是那道人瘋言瘋語,嚇壞了她。
可只有她自己明白,那道人所言,不說全部都對,但那句判定這具身體不是她的話,卻是真的。
他既能一眼看出自己的『來歷』,想必當真是極有本領的。
所以那些聞之令人心驚的話……當真會是毫無依據的嗎?
當時情況突然,她不及多想,只有種秘密被人剖析於眾的恐懼感,可現如今。她卻很想找到那名道士好好地問一問究竟。
不說旁的,單說近來她這場身體虧空的病,便來的十分沒有緣由。
她一不受累,二無勞心,好端端地怎麼會將身子累的虧空成這個樣子?
不光是身體,意念仿佛也不如往前來的集中了,這一點在打開空間菜園之時體現的最為明顯。
這些都說不通。
「想什麼呢?」華常靜扯了扯她的衣袖。
江櫻回過神來看着她。猶豫道:「不如改天再去吧?」
「改天?」華常靜笑道:「你糊塗了不成。一年就過這一次乞巧節,如何改天?」
雲璃偷偷地向阿菊使了個眼色,阿菊趕忙也上前說道:「是啊姑娘。難得這麼熱鬧,咱們就一塊兒出去玩玩吧——小姐一早都在娘子湖那邊安排好了,還特意定了艘畫舫呢,到時咱們可以泛舟游湖看河燈。可好玩兒了!」
「河燈也都備好了。」華常靜補充一句。
「姑娘,就當出去散散心吧。」雲璃笑着說道。
對上這樣一雙雙帶着笑意的眼睛。江櫻也實在不好再說掃興的話,只得點下了頭來。
與華常靜交換了一個眼神,雲璃暗暗舒了一口氣。
馬車就停在驛館前,江櫻一行人出去的時候。外間的天色已經昏黃成一片,浮在天邊的晚霞濃艷的似被硃砂染過。
江櫻被雲璃小心翼翼地扶上了馬車。
小紅也緊跟着跳了上去。
本是不打算讓這莽撞的丫頭跟過來的,恐她會惹什麼亂子。可也沒耐過她一番糾纏,又跟江櫻反覆做了一番保證不會與人動手。加上華常靜說情之後,才獲得了本次的出行權。
馬車剛一駛動,阿菊便迫不及待地拿出了自己事先折好的河燈來。
各色各樣的,足足有十來盞。
摺紙的顏色都很正,看得出是極好的紙質,但這樣式……
「阿菊,你折的都是些什麼東西?」雲璃忍不住出聲問道。
除了小紅之外,大家也都紛紛拿眼神表示了疑惑。
「啊,看不出來嗎?」阿菊一盞盞地拿出來給江櫻她們瞧,一面介紹道:「這折的是小兔子的耳朵,這是粉色的蝴蝶兒,這是荷花,這是……」
華常靜嘆了口氣,道:「好了好了,收起來吧。」
看着根本就是一個中間坐着小蠟燭的紙糰子?
江櫻望着那一盞盞奇形怪狀的河燈,思緒卻倏地飄遠了。
青央姐姐的蓮燈,是折的最好的。
她初至肅州的那一年,在韓府中當差,那年肅州的河燈節,也是如眼下差不多的時辰,坐在馬車裏,青央教着她折蓮花燈。
不知道這些久未再見的故人們現如今都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