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勸上兩句,卻迫於味道過於濃烈而無法開口,但也因恪守着做下人的規矩,強忍着不敢逃離,故只有屏息站在原處,直是站了一刻鐘有餘,這可怕的氣味終於散去了一些之後,方提着沉重的腳步走進了藥房之中。
方昕遠也無暇去怪責他,只吩咐道:「去取些固丹粉過來。」
「是……」阿福應着,剛要轉身去取,卻忽然覺出了不對勁,不由好奇地問道:「少爺,固丹粉不是只能外敷的嗎?怎麼也可以配進這解藥當中嗎?」
這固丹粉是他們方家傳承了百年下來的獨門金創藥,小到破皮擦傷,大到刀劍所傷都可醫治,效果絕佳。
可據他所知,這玩意兒真的不能內服啊……
貌似今天少爺犯抽的次數有些太過頻繁了?
站在桌後低着頭搗藥的方昕遠聞言手上的動作停頓了片刻之後,抬起了頭來對阿福說道:「本少爺自己用——」
阿福望着自家少爺狼狽不堪的一張臉,總算是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
由於顧及少爺的自尊心問題,故他一直也沒敢直視少爺的臉……
老爺下手也真是一點兒情也沒留。
「是奴才疏忽了……奴才這就取來給少爺您清理傷口。」阿福忙不迭地去取了藥粉,內心深處的愧疚感愈發強烈了起來……他真不是一個稱職的貼身小廝。
阿福飛快地將固丹粉拿了過來,順帶着端來了一盆清水。
為方昕遠擦拭傷口的間隙,阿福再也忍不住心底的疑惑,試探地開了口,問道:「少爺,江二姑娘她怎麼樣了?沒有大礙吧——」
方昕遠坐在那裏任由阿福給他料理臉上的傷口,眼睛卻沒停着查看醫書,此刻聽得阿福問起江櫻,翻書的動作即是一頓,而後皺眉道:「問些別的吧。」
阿福本也不是真的對這個問題好奇,只是想藉機起個話頭罷了,畢竟被熏暈過去這種事情,委實也沒什麼好問的……於是便十分自然地切入了正題,問道:「少爺,您現在對江二姑娘……似乎不怎麼討厭了啊?」
阿福儘量讓口氣聽起來漫不經心一些,用以降低氣氛的尷尬程度。
「……」方昕遠聞言臉色微變,神色動盪了片刻之後,便恢復了平靜,開始卻是答非所問,「輕一些,你當本少爺與你一樣皮糙肉厚嗎?」
阿福訝然地看着方昕遠。
少爺,您這話題轉移的……還能再明顯一點嗎?
可阿福卻覺得沒必要再問下去了。
答案好像已經很明顯了吧。
換做之前,少爺聽到他這麼問,定是要氣的跳起三丈高,指着鼻子詰問他是不是腦袋有病、為什麼要在他面前提起江二,以及再敢多說與江二姑娘有關的半個字就要將他賣進勾欄院之類的話——總之,必定是要火冒三丈的。
可現如今,竟是連口是心非的敷衍都不肯說了,就這樣直接扯開了話題。
老實說,這種改變並不是一朝一夕間的,這些日子來,自家少爺對江二姑娘的態度轉變,阿福多多少少也看進了眼睛裏一些。
「好了不用你擦了,笨手笨腳的,我自己來——」方昕遠忽然一把揮開了阿福的手,頗為不耐煩地說道。
阿福見狀,心下更為肯定了……
而且這情況,好像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嚴重?
因為這分明是被看穿心事後的惱羞成怒啊!
好吧,他作為一個雖然不怎麼稱職但卻非常貼心的小廝,這種時候要做的自然是照顧主子脆弱的自尊心。
他走就是了……
阿福訕訕地將東西放下,未再多說半字,悄然離開了藥房。
待阿福離開之後,方昕遠「啪」的一聲將醫書摔到了面前的書案上,面色是方才沒有外露出的浮躁,眉心亦是緊緊鎖起。
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雖然在此之前,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過,自己內心深處最擔憂的人竟會是她。
這種情愫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萌芽的,他已經無暇去深究。
眼下他唯一清楚的就是——無論如何都要研製出解藥。
不管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方昕遠暗暗握緊了拳。
這種決
178:攤上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