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平靈巧的躲過踹來的飛腳,然後又屁顛屁顛的湊過來,小聲說道。
「這幾天我晚上趴我爺家後窗戶上都看到了。三姨和五姨五點多去街里上班,然後晚上十二點才回來,有時候更晚。我聽跟前鄰居嘮嗑時說最近不是挺多人下崗了嗎,有些人實在沒招了就去劫道。說是街里有好幾個舞女,還有按摩女都被劫了,還有人被刀攮了。然後這幾天開始,冰姐和麗姐就每天晚上都去街里去接三姨和五姨下班。」
「啊,那麼晚她倆也敢出去?就不怕碰着劫道的?」
劉茂擔心的說道。
「你當劫道的都跟你這麼傻呢。人家是劫財,又不是劫命。兩個半大的小姑娘身上能有什麼錢,要劫也是劫那些舞女啊、按摩女啊之類的。女的力氣小,膽子也小,而且聽說掙得可多了,一晚上能頂你二叔一個月的工資。」
「你一天天滴都從哪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
劉茂疑惑道。
「我又不用上學,有時候看書看累了,就出去聽她們嘮嗑唄,我是小孩,她們也不背着我,啥話都嘮,我跟你說,可有意思了。」
鄒平露出一臉的賤笑。
「嗯,然後呢。」
劉茂問道。
「啥然後?」
鄒平疑惑道。
「你剛才跟我說的這些,然後呢?沒有了?」
劉茂又問道。
鄒平身體保持不動,只有腦袋和脖子一點點的朝後滑動,臉上露出一副離你遠點,別把傻氣傳染給我的表情。
「你到底啥意思啊,能不能誰清楚點,信不信我揍你。」
鄒平的表情讓劉茂感覺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忍不住抬腳恐嚇道。
「你不是擔心冰姐嗎?」
「啊,咋滴啦。」
「那你晚上倒是陪她一起去接五姨下班啊。」
「這個…」
劉茂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蔫了下去。
「瞅你這點出息,鄙視!」
鄒平做出一個拇指朝下的鄙視動作,用以加強自己的情緒表達。
劉茂這次卻是出奇的沒有反駁,只是悶着頭,用手指在地上畫圈圈。
自從二叔出院以後,劉茂的小屋就被其霸佔,每天只能跟爺爺奶奶一起擠在大屋的炕上睡覺了。
這天晚上,等到二叔震天響的呼嚕聲從小屋傳過來,確認爺爺奶奶也都睡着了以後,劉茂偷偷摸摸的從被窩裏爬出來,摸着黑找到自己的衣服褲子些,輕手輕腳的出了屋。
劉茂沒敢拿鑰匙開院門的鎖,怕叮鈴桄榔的聲音把覺淺的奶奶吵醒。
穿好衣服鞋子,熟練的翻過院牆,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去到賀冰家的院門前,朝裏面看了一眼。外屋地(灶房)的燈亮着,傳出叮叮哐哐的切菜炒菜聲。
剛才出來的時候劉茂看過時間,才晚上十點半,按照鄒平的說法,這個點賀冰她們還沒走,這時候應該是在給五姨準備飯菜。
劉茂走到胡同里一處月光照射不到的角落蹲下,這黑燈瞎火的情況下,如果不是專門朝這裏仔細看的話,根本不會發現陰影里竟然蹲着個人。
此時開春已經一個多月了,白天不冷不熱,到了晚上卻是感覺有點涼。
劉茂覺得有點冷,便儘量將身體縮成一團,這樣能熱乎一點。
明天晚上可得多穿點再出來。
在陰影里蹲了一個多小時,有很輕的腳步聲從胡同的另一邊傳來。
都不用去看,僅憑腳步聲劉茂就聽出來是張麗,頓時心就感覺心提到了嗓子眼。
怎麼又一種做賊的緊張感、刺激感,這可比藏貓貓有意思多了。
劉茂心裏亂七八糟的想着。
「嗯哼哼哼…滴滴啦哩…」
過了一會,張麗拿着一個手電筒,嘴裏也不知哼哼着那一路的歌曲,就這樣腳步輕快的從劉茂面前走了過去。
走到賀冰家院門前,張麗將右手從門上的小口伸進去,拉開門栓,走了進去。
又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劉茂聽到屋門打開的聲音。
第三十八章 護花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