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天色變亮,使臣團即將整裝出發,外面的動靜越來越熱鬧。
可房間內,卻越發的寂靜。
饒是侍衛,都有些喘不過氣來,想要抬起手擦一下額頭上那被驚人真相嚇出的冷汗,卻又動都不敢動一下。
這時,秦衡似乎察覺到了侍衛的不適,他說道:「你先出去吧,守在門外,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前來打擾,吐蕃若有人來喚她,就說我們還有關于格桑的問題要問她,讓她們先等着。」
侍衛聞聲,連忙感激的向秦衡行禮稱是,這個案子的發展,已經遠遠超乎了他的想像,特別是那背後隱藏的真相,根本不是他的身份能夠接觸的,早些離去,對他來說沒有壞處。
咣當!
門被侍衛從外面關上。
房間內,只剩下秦衡三人。
秦衡看着臉上毫無血色,雙眼對自己充滿着恨意與無力的白瑪,緩緩道:「其實你做的已經足夠好了,你並沒有犯下不能饒恕的錯誤,但也正因為你做的太好,將格桑完全蒙在鼓裏,使得格桑根本不知道你背着他還找了我作為幫凶,最終導致我審問他時,他露出了破綻。」
白瑪聽着秦衡的話,只覺得秦衡在說風涼話,她咬牙道:「我還能怎麼辦?難道讓我告訴格桑,我有能夠讓潞州司法參軍幫忙的本事?」
秦衡點了點頭:「倒也是,不過我很好奇,你既然沒有事先告訴格桑我會成為幫凶,那我以幫凶身份出現後,格桑難道就沒有懷疑你?你是怎麼解釋的?」
白瑪冷冷道:「他堂堂大將軍都不知道,我一個卑賤的婢女,怎麼可能會知道你為什麼會成為幫凶?」
秦衡眯了眯眼睛:「確實也有道理,但還不能讓格桑完全信服。」
「我告訴格桑,很可能你與東贊次吉之間本來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見東贊次吉慘死,你怕秘密被發現,這才不得不站了出來。」
「格桑能信?」
白瑪冷笑的看着秦衡:「東贊次吉這段時間的表現很是反常,他經常一個人獨處,還不時離開隊伍,明顯心裏有鬼不然,你真以為我隨便開口說東贊次吉要殺公主,格桑就會信?」
秦衡心中一動:「東贊次吉時常一個人離開隊伍?他去幹什麼?」
白瑪眸中閃爍着異芒,突然咧嘴笑了起來:「他要去謀劃覆滅你大唐的計劃,你還不知道吧?你大唐馬上就要覆滅了!哈哈哈哈!」
她仿佛瘋了一般,仰頭直接大笑了起來,那般模樣,與秦衡剛來時的楚楚可憐,判若兩人!
「放肆!」
高力士聞言,頓時厲聲一喝!
他雙目冰冷的盯着白瑪,手中橫刀瞬間出鞘,鋒利的刀鋒直接指向白瑪,聲音里充滿着凜冽殺機:「胡說八道,找死不成?」
白瑪聞聲,只是面露冷笑,她無懼高力士手中隨時能要自己命的刀,呵笑道:「這話說的,好像我不胡說八道,你們就會放過我不成?」
「為什麼就不會呢?」
「什麼!?」
白瑪一愣,下意識看向淡淡開口的秦衡。
就見秦衡坐在那凳子上,悠悠開口:「白瑪,你難道就沒想過,我都已經識破了你所有的秘密,為何沒有直接將你抓到大牢與格桑團聚,反而是親自來這裏找你?」
白瑪目光閃爍:「還不是沒有直接證據,想要引我主動暴露!」
「哦?」秦衡眉毛一挑:「那你為何不繼續裝委屈,裝冤枉了?」
白瑪雙眼滿是憤恨的盯着秦衡,銀牙死死咬着:「你的話一旦傳到吐蕃,太后可不會去管是不是有足夠的證據,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講理的人!」
高力士對此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當權者,但凡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威脅,都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更別說吐蕃那位太后,是武則天一樣的人物,只會更加血腥。
確實白瑪承認與否,都沒有區別。
「原來如此。」
秦衡微微頷首,可接着話音就一轉:「不過,你還真的說錯了。」
「什麼?」
「我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