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才開口道,「今天是新人測試。」
淺早由衣頓悟,她理解了一切。
新人測試,寫作測試,讀作滿足琴酒疑心病的一萬種方式。
想要成為一瓶新酒,不僅加入組織之前要查你的祖宗十八代,加入組織後要為酒廠做牛做馬展現自身價值,更要應對Top Killer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在發作的疑心病。
琴酒每天一睜眼:老鼠的氣味,叛徒的味道!我要隨機抽查幾個人,擊斃他們。
大哥每天都在塔塔開,酒廠沒有琴酒可怎麼辦吶。
你以為得到代號一切就結束了嗎?天真,九九八十一難才剛剛開始。
譬如今天見面的兩位新酒,他們剛到手的代號還熱乎着,琴酒的考驗就來了。
判斷一個人是不是臥底,每個人有不同的方法。
像琴酒,他靠嗅覺。
「我聞到了叛徒的氣味。」銀髮男人冷笑,直接扣下扳機。
像朗姆,他靠眼光。
「老夫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都多,別小瞧老夫毒辣的眼光。」朗姆自信發言,揮手讓人拖下去殺了。
至於淺早由衣,她是唯一一個相信證據的正常人。
「咱就是說,組織應該有一套即使眼瞎鼻塞也能判斷誰是臥底的具有邏輯性的辦法。」她真誠地說。
「萬一琴酒得了花粉症,朗姆得了麥粒腫怎麼辦?」
這場對話中沒有人遭遇毆打,淺早由衣願稱之為酒廠尚存文明人的證明。
身為情報人員,參加新人測試是她的本職工作,淺早由衣劃拉琴酒發來的短訊,怎麼找也沒找到附件。
小黑屋裏沒有,回收站里也沒有,附件怕是還在琴酒的腦子裏。
「我承認我說我會讀心術有點囂張了。」淺早由衣認錯,「大哥,我恐怕沒有走進你心房的能力,你可不可以直接告訴我,今天要測試的是哪兩瓶酒?」
「今天酒吧只提供威士忌。」琴酒點燃香煙,「你可以試試波本和蘇格蘭。」
波本威士忌,蘇格蘭威士忌,淺早由衣記下這兩個名字。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呢。
漆黑的保時捷356A停在隱蔽的酒吧門口,另一邊,白色的萬事得車輪高速碾壓過街道。
金髮黑皮的青年單手握住方向盤,副駕駛座上的諸伏景光腿上放着小提琴琴盒。
「緊張嗎?」諸伏景光開口。
「不。」安室透否認,他瞥了眼手機,屏幕上映着昨晚琴酒的短訊。
【新成員見面,明天集合。】
「新成員指的是我和你。」他說,「與我們見面的又是什麼人?」
諸伏景光知道,這不是個問句。
「琴酒,伏特加。」安室透先念出兩個熟悉的名字,他頓了頓,「薄荷酒。」
「你和她有過一面之緣?」諸伏景光問。
「我沒有見到她的模樣,只聽見了偽裝過的聲音。」安室透邊回憶邊緩緩地說。
「那是個恐怖的女人。」
隻言片語破了公安設的局,在希望到來的前一秒給予他們重重一擊,宛如一隻把人推向懸崖後漫不經心收回的手。
他至今仍然記得,朝天開槍時她似有似無的笑音。
「據說薄荷酒深受琴酒信賴。」安室透低聲說。
這代表她擁有無可挑剔的忠心,或者,擁有無可挑剔的演技。
琴酒是所有臥底逃無可逃的一道劫,他警惕、多疑、強大且位高權重,狼似的眼眸隱沒在黑暗中,冰冷地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得到琴酒信任的人屈指可數。
還有一點,安室透沒對諸伏景光說,薄荷酒是情報人員。
他和她之間存在職場競爭。
金髮青年按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發緊,諸伏景光盡收眼底,在心裏嘆氣一聲。
竟然給了zero這麼大的壓力,薄荷酒真是個深不可測的恐怖女人。
白色萬事得停在酒吧門口,安室透看了眼漆黑的保時捷356A:「看來他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