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晉王令牌好好地收着,沈清漪嘆了口氣。
但願小娘和弟弟能夠平安歸來。
另一邊,沈婉顏哭得眼睛紅腫,圓兒將手中的粥往前送,卻被她猛然間拂開。
濃稠的白粥被啪地一聲摔在地上,白瓷四分五裂,熱粥四處飛濺。
「好了好了,如今你身上起疹子,見不得人,又有何用?」
「都怪那該死的白兒陰魂不散!肯定是她,是她害得我不能進宮。娘!這大好的機會竟然便宜了那臭丫頭!」
岑敏熙從一旁取了另一碗粥,舀了一勺,滿眼心疼,「不過一次進宮的機會而已,犯不着如此氣自己。」
「為娘也不會讓她好過。」
沈婉顏止住了哭,睜開模糊的淚眼,「娘,你做了什麼?」
「沈府向來不曾給她月例銀子,她哪有什麼錢置辦衣服首飾?為娘給她送了副頭面,到時候你且看她如何在宮宴上丟臉!」
翌日清晨。
一副頭面被放在桌上,這頭面鑲金嵌玉,處處彰顯着精緻,在正中前方,一朵芍藥含苞待放,煞是好看。
青兒從沒有看到過這麼好看的頭面,眼睛的目光一直落在上面不曾移開,滿眼驚艷也並非作假。
「小姐,奴婢給您戴上吧?」
青兒雙手靈巧,在她的侍弄下,一個凌雲髻很快就被盤出來。
沈清漪垂眸,看了眼頭面,伸手,從梳妝枱上取出幾根釵子來,將釵子簪在髮絲上。
透過銅鏡,沈清漪抿了抿嘴上的口脂。
用帕子稍稍擦去一些,整個人妝容清冷,好似出水芙蓉。
「不用這個麼?」青兒不理解,「小姐您本就天生麗質,若是戴上這頭面,想必定能在宮宴上大放異彩。」
沈清漪搖了搖頭,「當然不這是岑氏送來的,誰敢用?」
想了想,還是說道,「不,還是給我戴上吧。」
收拾好一切,沈清漪提着裙擺上馬車,入宮。
今日太子壽辰,設在宮內最奢華的東殿。
這座宮殿建於乾清門內,佔地極廣,裏面的佈局堪比御花園。
宮門口站着一排排的侍衛,他們腰佩長刀,面無表情,肅穆嚴謹。
沈清漪的馬車停靠在一旁,等候接受檢查。
入了東殿之後,便有個公公引路。
「請跟奴才來吧。」
東殿裏人潮湧動,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這些人,全部都是官員的夫人以及各家千金,身份尊貴一些的便是郡主、公主一類。
她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談笑風生,氣氛極其融洽。
沒有人注意到沈清漪,她倒也樂得清閒。
上輩子,她未曾參加這次的宮宴。
可是這宮宴上,有件事情卻讓沈清漪印象深刻。
太子與晉王妃於御花園私會,被晉王當場抓包,被上報給當今皇帝。
皇帝震怒,罰晉王妃禁足三日,罰太子在宮裏閉門思過。
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在太子與晉王妃被拆穿私會的時候,大膽替晉王妃承認下來,便能夠利用好『沈府在江南瘟疫里捐贈了三十萬兩白銀』這一大功之中,被皇帝當場賜婚於他。
光明正大地被抬入太子府。
沈清漪才剛入宮宴,就有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太子殿下,晉王殿下,太子妃娘娘,晉王妃娘娘駕到!」
身後烏泱泱地跪倒了一大片。
沈清漪略一抬頭,趙暮衍的臉映入眼帘。
身後跟着的是晉王和晉王妃。
晉王妃容苼的眼神一直放在前頭的身影上,眼中的痴情柔迷甚至都能滴出水來。
不知道是不是沈清漪的錯覺,趙暮升特意站在她身邊,搶在太子之前,對着眾人說,「都起來吧。」
衣袍似有似無地磨蹭着沈清漪的青絲。
沈清漪不動聲色地朝一旁挪了一小步。
「沈二小姐?」
隨後,他的聲音在這中間格外的大,瞬間,眾人竊竊私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