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就已經註定了結果。
是她不慎讓孝隨琛看到了臉。
郗禾仍可以裝作不知地離開,可她根本沒有辦法應付花諭笙提出的可能中會有的後果。
一旦她暴露在全校面前,後果不堪設想。
現下有能力幫郗禾阻礙孝隨琛的,只有背後的花諭笙。
郗禾盯着手裏銀質的門把,最終還是放開了手,正視向花諭笙。
這一瞬間,郗禾想了許多事。
花諭笙只是揣測她可能是孝隨琛一見鍾情的人,但他並沒有將所謂的一見鍾情當回事,只以為是孝隨琛突然起來的興致。
對花諭笙而言,不讓孝隨琛隨便和一個平民女孩產生糾葛並不是什麼大事,相反很可能合孝家的意。
「我該如何感謝你?」她說
花諭笙像是終於摘得了滿意的答案,面對郗禾警惕的目光,輕鬆地開口問:「你叫什麼名字?」
這回輪到郗禾懵了下,乖順地用手比劃了下:「郗禾,希耳郗,禾苗的禾。」
「郗禾。」花諭笙重複了一遍,笑着說,「我是花諭笙。」
郗禾看着花諭笙。
第一次覺得自我介紹,交換名字是一件頗有儀式感的事。
「我想想。」花諭笙指骨抵着薄唇,目光挪到未完成的畫板上,像是想起了什麼,轉眸仔細從上到下仔細看了看郗禾的身形。
他的目光沒有旖色,只是如同看一束花、一捧水般看着郗禾。
郗禾蜷起的手背在身後,忍着被注視着的強烈不自在。
「不如你來當我的模特吧。」花諭笙揚起笑容提議。
「模,模特?!」郗禾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臉色一白,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本來就不喜歡被人盯着,更何況是長時間擺一個姿勢,讓人用視線一點點去描摹她的身形。
更何況,更何況——
「你可以不摘眼鏡哦。」花諭笙看着郗禾無比抗拒的反應,不光沒有多解釋,反倒善意地笑着補充。
郗禾嘴唇緊閉,仿佛有無形的尖刺在她周身齊齊豎起。
她看了看一側剛剛孝隨琛進去的門,不知道人什麼時候就會出來,知道不能多拖,連語速都變快了。
「你不缺模特吧?」
即便不提花諭笙的身份地位,單憑他的容貌,前仆後繼的人也多得是,根本不缺她這一個。
「那又如何?」花諭笙反問。
他都沒有提不是什麼人都能當他的模特,作為他繪畫的素材,可他懶得去解釋這個問題。
「畫室在裝修,我最近都在這個休息室畫。」花諭笙轉身看向畫板上未完成的畫,「你不想來也沒有關係。」
不過那樣交易就不成立了。
郗禾被問住了,幾個呼吸之後終是垂下了眼,悶悶地說:「我知道了。」
「什麼時候?」
「下午茶?我每天都在這裏。」花諭笙蹙着眉回憶了下,「你好像是特招生,學習很辛苦吧?你有閒暇的時候來就行。」
郗禾聽花諭笙說話總有種棍棒加蘿蔔的感覺,明明是他先提的要求,最後又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些體貼。
下午茶是聖德皇家學院裏除開午休外特有的一段時間。
除開食堂,各個室外花園裏也會供給茶水和點心。
據說有特定的要求需要提前至少三天預約。
「好。」郗禾點下頭,正準備離開。
突然又聽到背後傳來花諭笙來遲的、盈滿笑意的提醒:「放心,不會讓你脫衣服的。」
郗禾:「」
她想到了某個天下第一的遊戲裏,女高中生模特去給一個畫師當人體模特結果害怕之下在大夏天穿了十幾件衣服,裹成了球,最後尷尬地發現人家根本沒想要果體模特,不需要脫衣服。
郗禾猛地回頭,耳廓通紅,隔着厚重的眼鏡,惡狠狠地瞪着花諭笙:「我!沒有想歪!」
雖然這麼說,但她的聲音仍透着色厲內荏。
「你不要忘了你的承諾!」
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