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光是想想,都覺得汗毛豎了起來。
事情過去了一年多,這事兒放在別人身上,可能早就翻篇了,可這個人傅司璟。
這人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他出獄後,特地來找她報仇,一切就又都合情合理。
方梨在心中思考,如果這個時候,她誠心和傅司璟道歉,他放過她的幾率有多大。
但不論她怎麼設想,結論都是零。
否則,傅司璟也不會三更半夜,出現在這裏,還問她記不記得他。
方梨心中無比後悔,自己當初怎麼會招惹這尊邪神。
但如她沒記錯的話,當初她出獄的時候,聽說過這人的刑期又增加了五年。
這才過去半年而已,怎麼就出來了?
減刑了嗎?
方梨覺得不可思議。
傅司璟眸光幽深,唇角勾起一抹邪氣的弧度。
他抬起兩根手指,在方梨的額頭上敲了下。
「剛剛想男人,想的連命都差點兒丟了,就這點出息?」
方梨一怔,傅司璟怎麼知道她剛剛是在想顧昭廷?
她眼尾有些泛紅。
明明是顧昭廷今晚約她看煙花的,結果她來了,他卻放了鴿子。
一想到顧昭廷離開的原因,是因為桑晚秋,方梨的心裏就更委屈了。
她想回去找他好好的談談,正在想該從哪裏說起,根本就沒注意到突然竄出來的一輛跑車。
如果不是傅司璟幫她擋了一下,現在恐怕她早就已經一屍兩命。
算起來,傅司璟救了她一命。
「當初一巴掌把我劈暈,不是挺乾脆的麼?我還以為,你還真挺厲害,為了個男人,眼睛紅成這樣,真沒出息。」
傅司璟言語裏滿是嘲諷,他鬆開方梨的下巴,扭過頭,拿起一塊白色的帕子,甩到她身上。
「把眼淚給我擦了,看着女人哭就心煩。」
「」
她根本就沒哭,只是一激動,眼眶就會條件反射的泛紅,濕漉漉的,看起來像是哭了。
但傅司璟給的手帕,她又不敢不接。
白色的手帕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氣,木質香調的,和傅司璟身上的味道很像。
意識到這可能是傅司璟貼身攜帶的後,方梨象徵性在眼角按了兩下,又準備還給他。
誰料,傅司璟冷下臉。
「不要就扔掉,我這裏又不是廢品回收站。」
這人當真是喜怒無常。
手帕的質地是天絲的,價值不菲,一塊都要上千塊。
方梨手指蜷縮了下,感覺像是一塊燙手山芋。
她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但總不能當着傅司璟的面兒扔掉,誰知道這傢伙會不會哪根筋不對,又找她麻煩?
方梨把手帕放進隨身的背包里收好。
剛把拉鏈拉起來,傅司璟收回目光。
他唇角輕勾,眼底閃過一抹邪妄,那張令人驚嘆的臉,陡然朝着她靠近。
「所以,為什麼要收藏我的私人物品?」
方梨:「」
她總不能直接說是怕扔了,他會生氣。
方梨抿唇,「準備帶回家洗乾淨,讓它發揮應有的價值。」
聞言,傅司璟嗤笑一聲,「一個帕子,能有什麼價值?」
方梨不贊同,「每件物品的存在,都有價值,就像是你,當初口口聲聲說活有什麼好的,不也還是活到現在了嗎?」
傅司璟的笑容凝固在了唇瓣。
「所以你這話的意思是,我早該去死了?」
說着,傅司璟揚起手中的水果刀,冰冷的刀刃,貼准了方梨的肚子。
「聽說這裏面有個孩子?」
「我一個人去死有點寂寞,不如讓他陪陪我?」
方梨一瞬間後背被冷汗濕透。
這傢伙,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他的眼底帶着嗜血的興奮,仿佛下一秒,真的會拉着她和肚子裏的孩子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