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梨衣乖巧的低着頭,紅髮像是流霞傾瀉在木桶里。
路明非用小勺為她舀起冒着熱氣的水淋在長發上,動作輕盈,神態認真,像是在灌溉一株含苞待放的花朵。
待到繪梨衣洗淨長發上的白沫,路明非立刻為她遞上毛巾,同時將吹風機插上電。
他吹頭髮的技巧看起來是專門打磨過的,一邊吹,手指一邊會靈巧輕柔的解開那些纏繞打結的髮絲,並借着暖風將長發拉伸舒展。
繪梨衣則手杵着雙膝,乖巧的背對着他跪坐,窗外偶有飛鳥伴着落葉駐足,她便會睜着寶石般的紅瞳好奇打量,那舞旋的軌跡映入她眼眸如流光飛景,絢爛多姿。
「完美!」路明非放下電吹風,摸摸繪梨衣的頭頂笑着道,「走吧,吃早飯了。」
繪梨衣點點頭,回身抓住路明非的手臂起身。
兩人走進小院時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氣,但路明非卻忍不住微微皺眉低聲道:「又是拉麵啊。整整一周了,每天三頓有兩頓都是拉麵,漩渦鳴人也遭不住吧」
「愛吃吃!不吃自己做去!」前方閣樓里傳來上杉越的怒吼聲。
「好吃,愛吃!」路明非急忙大喊,拉着繪梨衣小跑着走了進去。
一身素服的上杉越冷着臉將面推到路明非面前,隨後沉聲問:「什麼時候走?」
「今晚吧。」路明非先替繪梨衣拿了筷子,一邊替她拌麵一邊說:「雖然學院說儘快趕回去,不過問什麼事也不說,師兄那邊也突然就聯繫不上了,我總覺得有問題。先等等看。」
「嗯。昂熱那老傢伙失聯,稚生、稚女他們也被急召回了瀛洲待命,怎麼看都是有大事發生的前兆。」上杉越一邊吃麵,一邊說。
「以師兄師妹現在的實力,大多事情都能應付,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路明非臉色微沉。
「繪梨衣呢?還是要跟你走嗎?」上杉越沉聲問,隨後看了一眼大快朵頤的女兒。
繪梨衣似有所感的抬頭,立刻比了幾個手勢示意上杉越不用擔心。
路明非撓撓頭道:「其實主要還是我現在依舊算學院監管繪梨衣的專員,雖然繪梨衣留在瀛洲也許更安全些,但恐怕會給校董會發難的理由。」
「先吃飯,吃完休息一下,來院子裏找我。」上杉越沉默片刻,低聲道。
路明非先是渾身一震,隨後咬着牙點了點頭。
他知道上杉越找他是要做什麼,前面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如此。
吃完飯,路明非洗完碗休息了一下,便和上杉越來到了院子裏。
上杉越已經換好了劍道服和羽織,他跪坐在草蓆上,名刀「長須彌虎徹」橫在他雙腿上。
他見到路明非走來,將身邊路明非那柄戚家刀丟了過去。
路明非接住刀,震驚的問:「不是,越師傅,真刀啊!?」
上杉越找路明非來,其實就是要專門對他做劍道特訓,前幾天一直如此,只要上杉越空閒下來就會拉着路明非用竹刀對練上兩三個小時。
受過蛇岐八家專門訓練的上杉越,劍道造詣是不遜色於源稚生的,雖然人工島之前他很多年沒有實戰了,但心結開解後多年沉澱反而讓他劍道修為更進了一步,他對路明非的指導也十分耐心細緻,有時比起不善言辭的楚子航還更讓路明非受益良多。
只是之前對練,兩人用的都是竹刀,雖說上杉越也沒怎麼留手,甚至每次都會打斷數根竹刀,但那些皮外傷對於路明非來說倒也無傷大雅。
可若是用真刀,且還如以往那般對練,路明非覺得一不小心自己小命嗚呼都是有可能的。
「怎麼?死侍見到你時利爪尖牙會換成竹子做的嗎?那些心懷不軌的混血種對上你,也會禮貌的換用竹刀說一句點到為止嗎?」上杉越沉聲喝道。
「可」路明非後槽牙微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