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毅的胸口略略有些起伏,他這一生也算曆劫無數,天生修煉的超強自控力,卻還是難以掩藏面上情緒的波動,好在,眾人都在看着那小女孩,誰也沒有注意他臉上的哀戚和動容。
沈涵道:「你家裏的人,從來沒有跟你說過你父親的事情嗎?」
蕭雪芽怔了怔,沉默了片刻,才低下頭,說:「我六歲的時候,問外公爸爸是誰,去哪裏啦,外公就,外公就腦梗發作了。」她說着,眼圈紅了,垂下了腦袋,「後來我就再也沒有問過。」
房間裏一片靜寂無聲,眾人看着那低垂的腦袋,和她全身都塗染的萎靡和悲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半晌,唐毅拉了拉蕭雪芽的手,看着她的臉,說,「也許,也許你的父親不知道你的存在。」
「會有父母不知道自己有孩子的嗎?」蕭雪芽道。
唐毅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她這個問題。
「而且」蕭雪芽繼續說道,「比起不撫養自己的孩子,壓根連自己有沒有孩子都不知道,那樣不是更過分嗎?這樣的爸爸,我也不想要!」
看着眼前女孩憤怒的面容,唐毅不知道如何回答,感覺周身都被巨大的黑暗包裹了,心痛如絞,卻不知道如何排遣。周圍的人都仿佛不存在,只有一片黑暗。耳邊仿佛傳來遙遠的聲音,「別提你爸啦,來,喝茶。」是周靖愷在勸慰蕭雪芽,蕭雪芽放脫了唐毅的手,接過了周靖愷遞過來的茶杯,她有着良好的家教,儘管剛剛還情緒激動,面對周靖愷遞來的茶杯,她還是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
眾人看着女孩,各自眼神複雜,雖說和她相處的時間不長,卻已經讓人非常了解她的為人,她一清如水,仿佛能夠讓人一眼就立刻能看清她,是那種無憂無慮,心無城府的孩子,但是,身世如此坎坷的女孩,卻能將所有的悲傷、失望都掩藏在心裏,那又需要何等的控制力,一定是在成長的過程中,並沒有人可以給她安慰,讓她倚靠,她才習慣把什麼都深埋在心裏吧,而害她擁有如此悲慘人生的,不就是她那個生身父親嗎?想到這個,唐毅就覺得五臟六腑都像被火燒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