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咧咧地說:「哈哈,可真沉,多謝你了。」
說實話,那箱子確實有點沉,也不知道他獨自出門旅行帶這麼沉的箱子幹什麼。當然有可能他不是訓練家,而是尋找傳說廚具的廚師,箱子裏面裝着高壓鍋。
路諍觀察對面的男孩,那孩子長得非常清秀,眼睛又大又黑,圓溜溜的,看起來很靈動。他滿臉的稚氣,看上去不到16歲。
列車再度出發,緩緩駛離月台。
男孩落座,從隨身攜帶的背包里掏出一大把亂七八糟的零食,啃了起來。短短几分鐘,路諍就看到他吃了一袋黃瓜味的薯片、抹茶口味的馬卡龍、混合口味的水果乾,還有牛肉乾和去骨鴨掌。
現在路諍有點相信這貨是個廚師了。
注意到路諍的目光,男孩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嘴角,從鋪在桌子上的零食中揀出了一包,推向路諍,「要不要嘗嘗?」
路諍趕快擺手:「謝謝,不用了。」
男孩很自然地把那包零食撕開,從裏面掏出一把塞進自己嘴裏,一邊嚼一邊說:「嘿,我叫尚口晴,你叫什麼名字?」
「陸猙獰。」
男孩頗有點自來熟地說:「那麼我就叫你小獰了,你也可以叫我小晴。」
路諍心說小晴這個名字聽起來也太女氣了吧?
「小獰,你也是去月見鎮麼?」男孩問。
「不是,我去深灰市。」
「深灰市?深灰道館?你是要去挑戰深灰道館麼?」男孩兩眼放光,身體前傾。在看到路諍鼓起來的腰帶後,他一拍手說:「果然我沒猜錯,小獰你是個野生的訓練家!」
野生的訓練家?難道訓練家還分野生的和家養的不成?路諍覺得他的語文可能是體育老師教的。
尚口晴說起話來就有點打不住,像是機關槍掃射似的,「小獰你是哪裏人?」「小獰你做訓練家多久了?」「小獰你準備參加石英大會麼?」「小獰你最喜歡哪只寶可夢?」「小獰你有沒有看前天的華麗大賽?」
路諍有點遭不住了,心說,拜託,你能不能別叫我小獰了,雖然我很理解這是你們寶可夢世界的萌幼文化,但很尷尬的好不好。
「小獰你也是一個人出門旅行麼?」
路諍隨口敷衍:「是啊。」
尚口晴又問:「小獰你既然是訓練家,為什麼不和人組隊一起去冒險呢?是因為找不到朋友麼?」
路諍不得不擺出一張死魚臉,心說兄弟你是天然黑麼,吐槽也太犀利了吧,我有點招架不住哇。
尚口晴嘆了口氣,說:「哎,我也沒有朋友,所以只能一個人出來旅行了。」
路諍心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的朋友都被你煩死了。
「我沒有朋友,所以小時候只能一個人對着鏡子和自己玩,還怪寂寞的。」尚口晴看向路諍,烏黑狡黠的眼睛轉了轉:「小獰,我正好也要去深灰市,要不要組隊?」
拜託,我記得你在一千個字之前問的是,要不要去月見鎮,怎麼現在目的地都變了?
路諍心想,也許這孩子既不是個訓練家,也不是個廚師,而是個人販子。他這麼想着,忍不住轉頭看向窗戶上自己的倒影,猛瞧了幾眼,心說,難道我看上去很好拐賣麼?
尚口晴好像看出了他的戒備,從背包里掏出一個盒子放在桌子上,對他說道:「果然對於訓練家來說,還是用『決鬥』更能表達自己的心意呢!」
路諍低頭一看,被他擺在桌子上的是一副卡盒,上面寫着「熱炎的霸者」,卡盒上的圖標是一隻噴吐熱炎的噴火龍,裏面堆着厚厚一疊卡牌。
尚口晴睜着烏黑的眼睛看他,滿臉寫着要不要來打牌?
路諍連連擺手:「我不會玩這種遊戲,也沒有牌組。」
他其實知道這種卡牌遊戲叫做「PokemonTradingC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