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蠻夷給臉不要臉,這叫我如何能夠寬恕他們?」
方逸一時語塞,罕見的感到一陣無力。
隨後換了個話題,批評道:
「暫且不提外交和經濟,你看看內政,也被你弄得一團糟。」
王莽聞言,怒火瞬間被點燃,
「方逸,你說得倒輕鬆,予每日兢兢業業,不辭勞苦,
宮中大小事務幾乎都由予親自決策,誰又能體會我的辛勞?」
方逸嘆了口氣,「你每天都精力充沛,到處改名,甚至把我居住了幾千年黟縣都改名為歙縣。
你有這閒工夫,何不多花點時間在官員管理上,讓他們為你分擔一些事務?」
王莽聽後更加憤怒,「予這是重視名學,講究名實相符。
予之新朝,已經從法家帝國轉變為儒家王朝,社會性質都變了,名字怎麼能不變?
予以後還會進行更多的更改。
至於那些官僚,他們只是形同虛設罷了。
只要予精心制定出禮樂制度,並頒佈改制的法令,
社會就會自行運轉,達到和諧穩定狀態。
天下自然就會太平!」
方逸聽後,簡直想說髒話。
隨後深吸了一口氣,耐着性子繼續說道:
「你自以為熟讀儒家經典,以儒家聖王自居,但實際上卻誤解了儒家的核心理念。」
「儒家學派確實推崇垂拱而治的理念,但這並不意味着儒家否認職官系統在國家治理中的關鍵作用。
實際上,《周禮》更名為《周官》,正是因為儒家看到了其中所描述的周代理想官僚制度的價值。
在戰國時期,儒家觀察到最早變法的三晉和秦國開始建立適合集權政治的早期官僚體系,於是創作出《周禮》,旨在改造法家的官制。」
「垂拱而治只是儒家對周代宗法禮樂統治的想像與寄託,
在這種理想狀態下,天子無需事必躬親,因為有一套完備的官僚體系在發揮着作用。
然而,你卻將官僚體系的意義僅僅局限於展示儒家的神聖性。
這不是本末倒置麼?」
王莽聽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正當方逸以為自己的勸誡終於起了效果時,
王莽突然情緒激昂起來,憤怒地反駁道:
「方逸,予真不明白你為何要如此詆毀我。
予每天與眾多儒學泰斗共同探討儒家理想,難道我們所有人都錯了,唯獨你是對的?」
方逸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奈,感覺自己正在對牛彈琴。
沉默了片刻後緩緩開口:
「你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王莽一愣,好奇地問道:
「方逸先生想起了誰?
但說無妨。」
然而,方逸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話鋒一轉,答非所問道:
「你說你每天都與儒學大師們深入討論學問。
但你們可否說得清楚,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不等王莽回答,方逸便自顧自地繼續道:
「如今你們所研讀的『五經』——《詩經》《尚書》《禮記》《周易》和《春秋》
雖然數量上看起來並不多,但其中的每一部都足以讓儒生們耗盡畢生的精力去探尋其深奧之處。」
「這些經典的難度,並不僅僅在於文字的晦澀難懂或內容的深不可測。
事實上,真正的挑戰在於每一部經典都擁有眾多不同的解讀和闡釋。
歷代的大儒們,憑藉自己的學識和體悟,對這些經典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