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張放站在跟前,赤裸着身體跪在床榻上,惶恐地說道:「奴婢該死,不知皇上駕臨!」
「哎呀,什麼時候了。
快起來,朕要立刻回宮!」成帝焦急地催促道。
「皇上,一夜魚水情深,奴婢」如春面含嬌羞和委屈,淚水奪眶而出,梨花帶雨般更加楚楚動人。
然而,成帝此時卻顧不上憐香惜玉,火急火燎地連連擺手:
「別說了,別說了,過些日子朕派人來接你回宮便是!」
說着一把將如春推開,逃跑般跳上門口的馬車,一溜煙不見蹤影。
兩人悄無聲息地溜進了宮城,大臣們的身影早已散去,只有長信宮的太監還在原地等候。
太監一見成帝,便急忙上前,聲音中帶着幾分焦急:
「皇上,太后已經三次派人來催了,請您速去長信宮。」
成帝心中暗自嘀咕,今天這場面恐怕不好應付,但也不敢有絲毫耽擱。
搜腸刮肚,試圖尋找一個既能自圓其說又能平息太后怒火的藉口。
踏入長信宮的大門時,卻驚訝地發現大司馬、大將軍王音竟然坐在太后的身邊。
成帝心中一緊,滿肚子謊話頓時煙消雲散。
王音起身施禮,成帝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立刻想給他一個下馬威,以堵住他那張多話的嘴。
於是故意拉長臉,面無表情地應道:「免禮了,起來吧。」
然而,太后卻不給他任何迴旋的餘地,厲聲質問道:「皇上,你到哪裏去了?」
成帝心中一驚,忙俯身回話:
「兒臣昨晚苦讀至深夜,實在是太累了,便在書房裏睡着了。」
「扯謊!」太后輕輕一拍桌案,聲音雖輕,卻嚇成帝一跳。
她語氣嚴厲地繼續說道:「你幹的好事,還以為哀家不知道嗎?
跟着一個奴才,到處鬥雞玩狗,哪裏還有一點皇上的威嚴?
現如今已經是三十好幾之人,連個子嗣都沒有,還有何臉面祭拜列祖列宗?
又如何接繼漢家嗣位?
你讓我死後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先皇?」
太后越說越激動,話語中充滿了哽咽,淚水也不禁湧上了眼眶。
成帝滿頭大汗,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心裏明白,肯定是王音向太后告了密,不禁暗暗咒罵這個多事的舅舅。
王音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
成帝故意把臉扭到一邊,不與理睬。
太后看在眼裏,也不便多說什麼,只得放緩了語氣叮囑王音:
「大司馬大將軍,我這老婆子怕活不了幾天了。
你要替我多加制約皇上啊,不能再讓他這樣放蕩下去了。」
成帝暗自瞪了他一眼,王音不敢多言,悻悻告退。
這次僥倖過關,但成帝知道自己必須更加小心謹慎。
隨後,玩興卻依舊不減,只不過變換了方式,由夜間的遊蕩變成了白天的微服私訪。
青衣小帽,式樣不斷變換,連太后派出的黃門也很難認出他。
對外謊稱是成都侯的家人,別人看他神情打扮,倒也不懷疑。
在宮外,隨意坐臥,自由自在,感受着難得的輕鬆和愉悅。
雖然大將軍王音知道他的行蹤,但由於上次看他恨恨的模樣,也不敢再過多言語。
成帝就這樣在宮外享受着難得的自由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