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風凜冽似秋霜,將勇兵強氣宇昂。
旌旗招展眩人目,寶劍光騰映夕陽。
話說龐太師領兵追趕呼家,不覺長安已經不遠,只看見地廣人稀,一片荒涼,心想:且在此安營下寨,然後進兵,怕他再逃到那裏去?太師一聲吩咐,這五營四哨的兵將,各各聽令安營,卻是:
將在謀而不在勇,兵在精而不在多。
閒話休題。且說包文正告病回里,不覺已是一年,目下可雲康泰,閒居瀟灑,勝似陸地神仙。包公正在自嘆,不道 朝廷差了杜衍,特召包公進京。包公接旨已畢,見了杜衍,說道:「弟自告病歸里,叨庇得痊,原思身不列朝,作一山 林野老,以娛此生,誰想又蒙聖恩特召,並勞杜兄遠涉。」杜衍道:「包大人,朝廷眷顧,固班中少了輔弼,特召大人 佐理國政。」包公道:「杜部兄,弟久離仕班,恐失規儀,況目下朝廷,聞說要龐妃、龐集主政,只怕我輩出來不合時 宜,請年兄寬坐片時,待弟寫一個謝恩本章,懇年兄代奏。」杜衍道:「包大人,豈不聞《四書》上兩句,說道:」君 命召,不俟駕而行『。況且王諫議,呂通政輩與我一同酌議,必得大人列班,還可整頓規議。「包公道:」既然諸公倚 重小弟,敢不共事。如此,就起身罷。「
包杜兩人即日起程,不覺已到京都。到了來日五更時分,殿上靜鞭三晌,皇帝御座,只見:九天閭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那包公儷伏金階,奏道:「臣包拯啟奏陛下,臣病請歸故上,幸叨皇上福庇,今獲無恙,臣正來京謝聖,值杜衍奉 命敕召,臣不勝依切。」仁宗道:「朕臨朝治政之際,廷臣總未能如卿之明敏,故命杜衍敕召卿來,入閣辦事,兼司九 卿監察,惟卿職守,毋負朕恩。欽哉,故敕」。包公謝恩退出,那王曾、杜衍、朱良左、呂廣一齊見了包公,同至公廨, 把朝堂品節規儀,細細酌議了一番,各各散去。卻是:
君王勤政名空在,承露恩綸世已無。
唯有紫苔偏稱意,年年因雨上金鋪。
那包公同各官話別,心中耿耿不舒。自想:龐集如今又領兵往西追捉世子去了,但不知呼家侄兒是否在員外家裏, 切不要別了員外尋兄弟,撞着了龐家的追兵,那便壞了。難道呼老將軍的神魂,竟然不默佑那兩個兒子?待老夫一款一 款的查實了,慢慢的奏聞。龐集他也惡貫滿盈的了。古云:暗窒虧心,神目如電;人間私語,天聞若雷。況龐家父女兩 個,奸惡已極。上天豈不加怒亟誅?我想,冤殺枉死之人不一而足,以致滯魄沉魂,塞滿酆都,其原因皆陽世問官,不 能明察,或倚勢冤枉人。須知陽世無屈殺之人,地獄無含冤之鬼。但既為人臣,毋負天之好生,不論臣庶,正直則能為 聖為神。我官居輔弼,位列台垣,治事應代天宣化,教育冥頑,罪罰須省刑窮詰,民不呼冤於道路,斷無在死於酆都, 一生如此,則仰不愧天,俯不作地,死後可見天地神明。
包公正在追思,忽有家將到來,說道:「王員外有事。請包大人一會。」包公聽了員外的事,當即啟奏:「乞暫假 十日。」仁宗見本,批:「准假十日。」
包公飛馬趕去,到了王員外門首,家人即忙通報,員外同呼公子迎接包公,來到書房裏邊,員外道:「賢婿先來叩 謝了恩人。」包公聽員外叫呼公子「賢婿」,包公道:「難得員外盛情,把小姐配了呼家大侄,恰是門戶相當。目下呼 家賢侄不過難中貧窘,承員外不棄,結了締盟。」隨後又對呼公子道:「賢侄,你先拜謝了令岳。」大家謙遜,只得一 齊跪拜,起來,分賓主坐下。
包公道:「老夫回欽召赴京,不得奉辭,故呼賢侄聘娶貴千金,卻是老夫不知,失了個禮。」員外道:「包大人, 我們都是通家世好,不敢費心。」守勇道:「大人之恩,銘感五內。但差尊使到京,不知可有回音否?」包公道:「不 要說起,都道你先人生前受到了屈殺,死後更慘;那屍骸又倒葬在獄丘墳內,外邊立了一座大石碑,碑上刻的『呼家將 之獄墳』,四面差人看守。」守勇聽得包公這般說了,才覺淚如雨下。
包公同員外相勸了一番,守勇聽了,嘆一口氣,說道:「我日後能來祭掃,不要說一座石碑,就有十座,也要推倒 他哩!」守勇正在嘮嘮叨叨,忽聽包公的家將來說:「如今龐家又領
第十回龐丞相乘機進剿包文正奉旨入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