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我不想和你動手。」
達摩扶着黍杖，看着他問道，「為什麼不？
因為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長者，我鍾生便是再混，也不會對亦師亦友的你動手。
「因為你心頭的善念，我篤定你還有救。」
「少年郎，跟我走吧！」
鍾生搖搖頭，「抱歉大師，你改變不了我。」
「我佛能渡十世惡人，少年郎你本性不壞，我能感化你。」
達摩攤開雙手，「你力氣很大，我就站在這裏，只要能推開我，你可以自由離開。」
「如若不然，只好跟着我，雲遊四方，修身養性。」
鍾生聽罷，朝他一躬身，「抱歉。」
他深吸口氣，雙手按在達摩身上，運勁往前推。
腳下猛地一滑，推在達摩身上的力量，原封不動返回，反推得他往後退了幾步。
鍾生回頭看，雙腳滑出的溝壑盡頭，腳後跟堆滿淤積的浮土。
達摩立於原地，巋然不動。
「少年郎，你可以全力出手。」
鍾生聞言點頭，終於確定了，達摩深不可測，遠在他之上。
「嗨！」
鍾生雙臂肌肉隆起，數萬斤的力氣匯聚掌心，按在對方肩頭。
眼前天地動盪，萬物都在顫抖。
鍾生一身巨力，唯獨撼不動達摩，萬物動盪的中央，他卻一動不動。
「莪佛偉力，釋迦擲象。」
達摩胸腹突然脹起，牢牢黏住鍾生雙掌，任憑如何掙扎也掙脫不開。
鍾生只覺得，磅礴巨力蜂擁貫入體內，讓他變得孱弱無比。
不知不覺中，他雙足離地，被高高舉起半空。
不行，絕不能就此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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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生心頭一股惡氣竄起，死不可怕，輸才可恥。
丹田小丸嗡嗡振動，散成千百股雄厚的暖流竄出。
「呼呼呼！」
不能驚慌失措，要平心靜氣，耳邊響起從心底傳來的聲音。
鍾生一日日禪定打坐的效果，此刻呈現出來。
「無量光，無量壽！」
心田大放光明，連帶着對暖流的掌控也水漲船高，更上一個層次。
他飛起一腳，所有氣力都凝聚在腳尖。
感覺全身氣魄精元，都傾瀉注入其中，足以將大地踩穿破洞。
達摩心口中腳，發出一聲轟然巨響，如巨石落水，沉入深不見底的海淵。
他伸手捉住鍾生腳踝，輕拿輕放，將他放在面前。
「少年郎，你方才竟能駕馭心境？」
他目光露出驚奇，滿意點頭，「好，只要悉心教導，你必成正果。」
鍾生不由得喪氣，自己全力出手，半點水花也沒濺起。
達摩的境界，已經到了飛龍在天，高遠莫測的地步。
自己的處境，就是籠中鳥，插翅難飛。
「呼呼呼。」
鍾生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達摩帶着滿意眼神，打量着鍾生，他決定換個溫和的方式。
「少年郎，你也別心急。」
「跟着我修行禪定，終有一日，你本領能超過我，可以自行離開。」
「怎麼樣，敢不敢試試？」
鍾生抬頭，看到達摩眼中的真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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