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直接下旨,剝了現任糧道官服,貶為庶人,永不敘用。
又下旨,沒有合適官員前,由東監御司繡衣直使暫時執掌驛縣——皇城所有皇糧運送事務。
包括下頭官員任免。
鳳藥看着雲硯去了配樓,自己到小廚房,將那日的荷茶蓮葉湯做了一份送到書房。
撲鼻的清香瀰漫書房,皇上臉色略霽,用了碗湯,對鳳藥說,「朕處置了那些欺負鄉親們的官吏,莫再傷心了。沒管理好他們是朕的失職。」
鳳藥利索將碗收到托盤上,低頭說,「鄉親們都說皇上是好皇上,是下頭人不聽話。」
宋德海立即去傳旨,旨意肯定不會收回了,糧道輸送主事已經空下來,就看誰能上位了。
她回了暖閣,今日皇上應該不會在書房歇息,她點亮蠟燭,毫無睡意。
鋪好宣紙,拿出紫毫筆,一筆一划寫道,「人有生老三千疾」。
只把這一句來來回回練習多次,直到寫完三張紙。
放下筆悠然長嘆一聲「錦書難托思君意,筆下付盡心中情。」
卻聽到一個讓她心跳直接加速的低沉聲音,「為何不寫下半句。」
她猛回頭,卻見在心上千迴百轉思念之人就在眼前。
窗子半開,那人就站在窗子前,毫無笑意的臉上,眼神卻是溫柔的。
鳳藥招手要他進來,提筆在紙上寫下,「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無藥醫。」
她以為玉郎又像從前一樣,視若不見。
卻見他拿過鳳藥的紫毫筆,在那句詩下又寫了一句,「它朝若能共淋雪。」
鳳藥心臟一陣狂跳,玉郎停下筆深而略帶感傷看了她一眼,接着寫,「此生也算共白頭。」
她看向玉郎,對方坦然對上她清澈雙眸,第一次主動將她拉到自己懷中。
大手摸了摸她的發,低聲道,「我此生不能給你的名字冠上我的姓,但我可以把你放在我心上。」
鳳藥伸過手環住他勁瘦的腰,頭貼在他胸膛上,像是要確認這情感抬頭看向玉郎,卻發現他眼中表面的笑意下藏着深深的憂傷。
她將臉埋在玉郎胸口,喃喃說道,「我從未如此幸福過。」
片刻她推開玉郎,懷疑地說,「你從不表達感情,今夜是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玉郎拉開把椅子端坐燭火之下,上下仔細打量着鳳藥,眼神直白又具有攻擊性。
鳳藥也不躲閃,反而走到他面前蹲下仰頭看着他,「若你有事,一定讓我最先知道。」
「做什麼?再給我挖個坑嗎?」玉郎調侃道。
鳳藥伏在他膝上,「若真有那天,那個坑必定是我挖的才可以。」
說了這句話,心中酸澀難忍,淚盈於睫,為什麼他們每次見面,都如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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