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下面放着一疊宣紙,整整齊齊,旁邊有本字帖,上面的字便如他寫的一般,原來他練的是瘦金體。
屋子中半明半暗,她眼尖看到宣紙下有張仿佛用過的,沾着些許墨漬,從其他紙張里伸出一角。
她拉住那一角慢慢將紙抽出來。
那是張工筆畫,畫着一個女子背影對窗而坐,低頭看書。
鳳藥心中先是一酸,又感覺女子眼熟。
再細看,那衣服,那簡陋的木笄,身影分明是女子,卻做了男子裝束。
她心頭湧上一種生平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又酸又甜又快活。
畫中的自己的身影,但她從未在玉郎面前看過書,他怎麼會畫出這樣一幅畫呢?
這畫背後寫着一行小字,鳳藥並未發現。
正看着窗外傳來玉郎聲音,是那傳令兵在匯報鳳藥過來,他在問,來了多久。
鳳藥將畫又放回紙疊下,又發現自己披着玉郎披風,已來不及脫下。
便索性裹着披風坐下來,玉郎挑簾進屋看到她穿了自己披風,一怔。
小兵跟在身後舉着蠟,嚇得結結巴巴,「姑,姑娘你怎麼穿咱們大人的衣服,他的東西不許人碰。」
鳳藥也覺尷尬,解釋道,「突然感覺有點發冷,這裏只有這件便披上了。」
她起身飛快解開帽上繩結,金玉郎向前一大步,按住她,將手貼她額上皺着眉說,「是不是發熱了,好好的怎麼會冷?」
旋即又鬆開,淡然道,「沒發燒,即冷披着吧。」
揮揮手令小兵出去,自己點上蠟燭。
等屋裏亮堂起來,他不知是不是故意,坐得離鳳藥很遠問,「等急了?今天校場演練故而回來晚了。」
「校場很遠?」鳳藥裹着披風,聞到的都是松木氣味,仿佛身處樹林之中。
沾染這麼大的味道,他該不是在那林子中站了許久吧?
「實地演練太小肯定不行。你來找我有事?」
「那日看到你也去園子了?怎麼不過來一起走走。」
「唔。」一個字,便算做回答,鳳藥接觸他多了,漸漸了解,金玉郎不想答的問題不多說一個字,只得罷了。
她有些彆扭,玉郎早已不欠她情,她救他一次,他還了三次,還幫她賺了錢,她得到巨大好處,可是一有事卻總想找他。
「有話就說,沒事的話,我叫人送你回家,天也晚了。」他起身做出送客的架勢。
「有難事。」鳳藥說,他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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